保持着越来越难受的姿势,临安看见从身旁经过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回过头来,那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是想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判断自己的辨识力是否如常。
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临安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脑袋尽量去放空。
突然一个颠簸,画板从膝上一滑,临安赶忙往怀里收,身体却由于前倾几乎要栽下去,那只原本扶在后座的手下意识就抱住了某人的腰。
顾不得影响平衡了,临安终于扭啊扭地换了个坐姿。可是,坐着舒坦了,放在腰上的手该如何处置?
喂,赶快收回来呀!
这样想着,指尖便随之一缩。可,还没来得及收回,温暖宽厚的掌心就覆了下来:“别乱动。”
“……”之前整个人都扭成麻花了怎么不说,现在就动动胳膊而已啊…_…!
临安的神经全都绷紧了,血液仿佛是从他的掌心下方向身体四周迸发的,皮肤相贴的地方……好热。
她忍不住了啦!
“那个……你单手骑车真的没问题么?刚刚双手骑,我还差点掉下去了……”
明明是警示加指控啊,为什么口气软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威慑力…_…!
身前的人明显很自信的样子,不但如此,而且还怪起她的不是:“差点掉下去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抓牢我?”
“……”果然没有半点威慑力啊……
面对他如此“坦率耿直”的话,临安竟无言以对。
晚风徐徐,他覆着她的手一路驶过图书馆,驶过墨月桥,再驶过北门食堂。光影碎碎,车和人的影子在身后拉长。
以后春花开了秋月清,冬阳落了夏虫鸣,他来唱歌她来听,烈烈青春有人应。
第20章 。第一次过夜
行过一个十字街头下过缓坡,就能看见小区的一个入口了。保卫室的大爷正坐里面听广播,商策单脚停下,临安脚尖触地,稳稳地下了车。
门禁很严,必须在门禁机前刷卡才能进,临安以前住的小区连监控系统都不齐全,多年未住过商品楼,见到这状况不免有些唏嘘。
小区的景观做得很漂亮,小桥流水,湖光山色。当然,湖是人工的死水湖,山是太湖石堆叠的假山。
夜色浓郁,只有风拂过时水纹才会波动。
临安跟在商策身后,一路细看,在心底勾勒出大致的绿化布局。
等他停好车,画板就又转接过手了。
临安无奈,两手空空地和他站一起总觉得无处安放,好像抄口袋觉得别扭,垂在身侧也觉得不自在似的。
无意识地搓了下手心,被他撞见:“冷?”
“还好。”笑了下,心里却在想,他骑车没有戴手套,手心却那么烫,莫非是因为皮太厚了?
临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电梯内的不锈钢板像面光滑的镜子,倒映出对方望过来的神色,临安一惊,几乎是立刻收敛住嘴角的幅度,表情局促得像是课堂上搞小动作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除了默默叹气为自己的谨小慎微感到悲哀,临安已经无法再过多评价什么了…_…!
出电梯,开门,进屋。
商策在门后的鞋柜里找出一双簇新的男士拖鞋:“穿这双凑合一晚吧。”
临安愣神:“谢谢。”
他看她一眼,有点强调的意味:“不用。”
“……”唔,这是基本礼貌嘛。
换好鞋走入客厅,两室一厅的一个小公寓,装修得自由闲适,很有田园风格。
临安把画板竖在沙发扶手边,看着餐桌上处于休眠状态的笔记本发呆,旁边摊开着一张草图,硫酸纸上标注着大大小小的建筑尺寸。
而这时,他脱了外套,身着一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