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说:“你合该与陈弘文去做三公三师。”
宋静怡笑道:“你们一个个出将入相,我这诗倒显得十分小家子气了。”
海诗政说:“过过嘴瘾罢了,拿你写的来看。”
《静室怡然》
信步竹林访圣贤,圣贤只爱享清闲。
春山紫霭踏歌去,秋水黄叶问机禅。
冬雪拥衾香炉暖,夏日捶丸打睡莲。
醉倒酣眠花丛里,不知人间几何年。
晴翠说:“静怡这首不像称颂太平,像讥讽尸位素餐。”
众人都说:“你又冒出来了,你的可作完了?”
晴翠挠挠头:“天怪热的,没什么思路,索性不写了。”
陈昭容笑道:“我们还等着看你大作呢!去年亲蚕礼,你说你要好好练一练女工,今年亲蚕礼却也不见你呈上针织活计。今日相邀作诗,你又不写诗,忒不像话了。”
晴翠也不羞也不恼:“那诗词女工我都不擅长,做不出来也不丢人,索性我给大家表演个一顿能吃八碗饭,如何?”
众人都呸她:“边去边去!我们的厨娘身小力微,谁跟蔡司膳似的能扛着半片猪健步如飞?”
李素梅看她们围在一起大方说笑,明明是自己组的诗会,却融不进去,心里更加郁郁,诗作自然带出一些忧愤自哀:
《素梅》
墙角素梅圃,雪中花独舞。
风吹花离枝,垂落桥边路。
车马纷纷过,不知家何处。
春来冰雪融,寂寂归黄土。
皇后看了摇头:“太悲了,如今正值盛夏,你又怀着孩子,原该喜气洋洋才是,何必伤感离家万里呢?”
其他人也劝道:“等你生了孩子,陛下必定要给你升一升位份,那时你就可以向陛下要求父母进京,一家团圆还是什么难事?切莫作此悲伤语。”
李素梅撇嘴道:“我不像旁人,有个得力好友,随便几句话,就又是御赐宅邸又是行宫别院的,还不用攒钱养父母兄弟。我父母三四个儿子要养,哪里舍得费钱进京就为了看我一眼?”
穆芙蓉笑吟吟顺势说道:“得宠与不得宠是天差地别,莫说才人以下本无这般赏赐,就是再往上,也不是必定赏给其父母。京城宅邸自然好,却不是妃嫔能给家人挣来的。”
李素梅更加不高兴:“我们自是比不得那惯会蛊惑圣听的人。”
温婉也酸溜溜地说:
“昔有褒姒不言语,一笑烽火三千里。
薰莸同篮杂其间,十年犹自有臭气。”
李宝林紧随其后:
“裂缯破帛声嘶嘶,殿阁楼台响木屐。
摘星台上火冲天,沉湖难报君王意。”
宋静然冷声道:“两位是自比商容比干么?”
皇后也很不高兴:“你们这样说,是觉得陛下是桀纣那样的昏君吗?”
“有了!”晴翠大叫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了?”
晴翠笑道:“有诗了。”冲温婉等人一抱拳:“多谢列位相助。”扭头回书案前,提笔挥毫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