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叫道:“有了,有了,毕老贼,再加一把劲。”
毕虎为了不在人前丢脸,几乎把吃奶的劲也用上了。忽然人群不叫了,却响起几声轻咦,似乎十分的惊愕。毕虎一愣,低头打量,晶石上紫光焕放,浮现起一头肥头大耳的公猪,呼哧呼哧大嚼着槽里的糠米,很快便香香睡了过去,猪耳朵还在不时扇动两下,驱赶蚊蝇。
众人先是呆呆的沉默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无论正魔高手,齐齐哄堂大笑。
毕虎气急败坏,大声叫道:“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叫着,丹田真气一松,幻象立刻消失。
农冰衣咯咯笑道:“毕老贼,这怎么不是你?我看像极了你的前生!”
毕虎恼羞成怒,道:“老子不信,我非得再来一次。活见鬼,这三生石不是好东西,一定是唬人玩的!”
石矶娘娘将他抓了回去,劝道:“毕虎,这三生石可不是你家的东西,不能一个人霸占着不放,没看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么?”
毕虎气呼呼的瞪着三生石,心里琢磨如何把这玩意儿也偷到手砸烂砸碎,忽然想到:“哎哟,不好,定是那姓阮的女娃儿在旁边搞鬼,让我老人家出了个大丑!”
这时,三三两两又有人上前问讯三生之事,种种答案匪夷所思,不时有惊叹与笑声响起。
阮秋波美目流转,忽然见着人群后头的苏真,一人负手孤立,望着垂下的水帘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苏老师,你可也要上来试上一试?”
苏真摇摇头,漠然道:“不必了,老夫行于世间,从不相信什么天命宿缘,不看也罢。”
盛年见农冰衣望着上前试验的人,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低声问道:“冰儿姑娘,你可也想上去试试?”
农冰衣颓然道:“我想呀,可是我怕自己修为不够,激不起三生石的回应。”
盛年微笑道:“没关系,我来帮你。”
农冰衣大喜道:“多谢盛大哥!”
盛年笑道:“些许小事,你谢我作甚。也不知这个法子是否可行,咱们试过再说。”
两人来到三生石前,盛年站在农冰衣身后,将右手贴在她背上。
农冰衣把手放在晶石顶上,小姑娘多长了个心眼,悄悄地用身子遮掩住三生石,好不教旁人看见,心里默默道:“冰儿只想晓得,我今生今世的那位真命天子是谁,又将在何方?”
她背后一热,盛年的翠微真气汩汩传来。农冰衣急忙集中精神,将真气注入三生石。晶石上一亮,徐徐浮现起一幅画面。画面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褚衣飘洒,背负长剑。
农冰衣一傻,暗暗叫道:“啊,竟然会是丁大哥!”
可待人影渐渐清晰,那人眉宇之间却甚是陌生,并非丁原。背后那柄仙剑,也绝非雪原的模样。
她更是傻呆住了,又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少年好眼熟,好像自己认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胸口就像被重重敲了一锤,难以置信的心下低呼道:“卫惊蛰!”
她心神剧震,晶石上的幻象马上褪淡。
农冰衣面红耳赤,退了开去,一声不吭。
盛年关切问道:“冰儿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他是正人君子,虽然站在农冰衣身后,透过小姑娘的肩头足以看见三生石上的景象,但目光旁移,并不窥觑他人隐私。
农冰衣退回原处,一颗芳心兀自怦怦乱跳,好似有头小鹿在怀里撞来撞去。
她摇摇头,哪有心情回答,偷偷瞧了眼稚气十足的卫惊蛰,心里痛哭道:“怎么可能是这小鬼,他比我小了足足八岁。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再或者三生石真像毕虎说的,本就是唬人的东西……”
三生石前,商杰也准备把手放在晶石顶上,黑压压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哼,继而有人叫道:“死人啦!”
洞中一下子就炸开锅了,众人纷纷往出事的地方瞧去。只见停风道人怀抱着一名弟子满面悲愤,道:“又是‘幽明折月手’!羽罗仁,你欺人太甚了!”
阿牛诧异道:“停风师叔,这人绝不是我们杀的。本教的人都在阿牛身边,动也没动,与贵派弟子相隔数丈,怎么可能下手?”
观止真人道:“那也难说得很。刚才大伙儿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三生石上,洞内光线又如此昏暗,贵教的高手偷偷欺近,暗下毒手,也不是难事。”
风雪崖冷笑道:“观止真人,你搬弄是非,小心早晚有一天舌头被人割下来!”
观止真人偌高的身分,听了风雪崖之言,强自昂首道:“姓风的,你少来要胁贫道。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怕没那么容易!”
盛年朗声道:“诸位莫要争执,凶手必定尚在洞中,咱们齐心协力,不难查个水落石出。麻烦越秀派诸位同门师长封锁住这里的三处通道口,莫让真凶借机溜走。”
屈痕与翠霞素来交好,又有丁原的旧情在心,当即吩咐伍端、关寒各守一边,自己封住了来时的路径。
阮秋波检察过被害弟子的遗体,道:“盛兄说得极是。虽说凶手确实施展的是幽明折月手,但洞内晦暗,又无人亲眼目睹,咱们还需查上一查。”
许多人附和道:“对,一定要查,别让真凶走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