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耳觅见到他,便瞬间站了起来,他双目泛红:“谁杀得他?”
“我。”
何耳觅似乎安了心,又重新坐了下去,“公主有话要问?”
“埋在上京的眼线,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咸笙开门见山,神态冷淡,何耳觅扬了扬唇,有些苦涩:“公主,是一点都未将他放在心上过。”
咸笙让人拖来了凳子,隔着牢门,泰然坐下,道:“他也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此次声东击西,也只是让你去送死。”
“我不过是他的一条狗,死不足惜。”
“你这是愚忠。”咸笙道:“不过你们的事,我也没必要过多了解,你只管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
他态度冷淡而高傲,何耳觅久久望着,越发觉得他高不可攀:“你知道月伴花的由来吗?还有那块极为罕见的粉玉,因为从他暴露出一点喜欢您的时候,身边人都觉得您于他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他心气儿高,偏不服气,他说过,您这朵花,这轮月,他早晚要摘到手里,他刻在身边,日日夜夜的提醒自己,逼自己练功,逼自己成为人上人,可最终还是没捞着。”
咸笙没有说话。何耳觅又道:“所有人都说,他配不上您,其实不是他配不上,只是他在面对你的时候,太过小心翼翼,他怕你厌他……明明在别人面前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到您面前,却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他眼眶又红,咸笙却无动于衷,“你再多说,也不过只能感动你自己,我杀了他,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您心可真硬。”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了。”
何耳觅看了他一会儿,道:“记得那幅画吗?”
“什么画?”
“您曾经幻想过,来北国看冰滑。”何耳觅说:“那幅画,就是原因。他说总有一天,要带你去看冰滑,但你是公主,来北国一定很危险,部署这一切,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
咸笙捏了捏手指,道:“秦易知道我讨厌他,他那种人,不会懂得什么叫奉献,他那天声东击西,甚至把你的命都搭上,其实是要强行把我带走的,带不走,就杀掉,对吗?”
何耳觅眸子闪了闪,他没回答,但咸笙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打着深情的名号,想要图谋北国,只是时机未到,不敢轻举妄动,他对我或许有执念,但那不是喜欢,那是不甘。”咸笙轻声道:“你性格温和,应该会是他的好助手,当他知道我的秘密时,他是不是准备将我五马分尸?”
何耳觅想到那天冲向接应府,不顾咸商死活的秦易,好半天才道:“他太爱您……”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咸笙说:“其实原本,他可以把我也杀了的,但他强行撤回内力,我心里的确有些内疚,可他在我生日的时候过来寻我,明知我厌他,却还要挑在这一天,他知道那天我们之间不是你死我活,他是故意的,他要我这辈子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