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退下来,你怎么可以退下来,你是主将,懂么?!”
郭药师的中军大帐里,蔡靖满脸铁青,拍起了桌子。
“啪啪啪!”
蔡靖怒吼起来:“逼退金军三十里,你的人战损才五百,这种情况不压进金军营寨,还等什么?”
作为燕山知府,这一带最大的文官,蔡靖拥有足够的权力。
把郭药师训得跟孙子似的。
“可是……”
沉默良久,郭药师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发声了。
“张令徽和刘舜仁的军队,突然就溃散了,我的人也是在那一瞬间才开始迟缓。
你知道的,大军追杀金军三十里,消耗本就巨大,全靠着心中憋足的一口气,因为我们常胜军,要的是胜利!”
他说。
看着眼睛发红的郭药师,蔡靖终于缓和了一下语气,干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是要怎样,只是胜利唾手可得之际,一切都变成黄粱一梦,本官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知府,最难受的不应该是我吗?”
郭药师偏过了头,双拳紧握,胜利是文官领导的好,失败却是将军的职责?
“所以本官才第一时间来找你啊?”
蔡靖大棒打完了,该给一个甜枣了。
于是露出善意的笑容:“药师啊,本官知道你难受,但你也要明白,本官可全都是为了你好。”
郭药师看向了蔡靖。
蔡靖继续干笑一声:“这些年大大小小的胜仗,可以说全都是出自你手,本官对你是信任的,但在朝堂上,你还需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来证明你自己,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吗?”
郭药师愣住了。
对啊,他是降将。
即使近两年在边境上,所有战争都是他打赢的,但没用啊,皇帝看不到啊。
“知府,不如这样,待我整顿好军队,再打一场。”
郭药师道:“但这一次,我只带这四万五大军,对战剩余的五万五金军,知府跟张令徽二人,在后方坐镇,如何?”
“这……”
蔡靖卡壳了,他盯着郭药师看了好一阵,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本打算让他们给你分担一下压力,既然你执意如此,也罢……”
“站住!”
突然,营帐外传来士兵的冷喝:“原来是二位将军,知府正在跟我家将军商谈军情,而二位将军稍后。”
“少他妈废话,让开。”
张令徽满脸狰狞。
“二位将军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示。”
守营的士兵连忙拱手。
“不用请示了,我等直接过去,军机大事,延误了你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