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本能让他要把眼前这个人撕碎了,揉进身体里,融进骨血中。
赵凌云靠着最后一丝清醒神志,艰难地推开了周沂雪,说道:“你别这样。”
周沂雪再度靠近,执拗地用绵长一吻来回应他的话。
接着,又用微颤着的双手轻解赵凌云腰间宫绦……
周沂雪指尖似蜻蜓点水又似瑶琴轻弹,细脚伶仃地骚挠着赵凌云的神经。
让他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的鼓动,一声快过一声,重重撞击着胸腔……
赵凌云的情欲,如野兽破笼,迎风嘶吼……
赵凌云抓住那双微凉的纤手,片刻复又放开,任凭那双手犹如灵蛇般游走过他的胸膛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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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云燥热难当,那双微凉的纤手,对他而言此刻犹如寒潭清泉,令他只想让这双手的主人如泉水一般细细密密地将他包裹将他融化。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雾气迷离,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也记不起方才和谁在哪里做什么,他伸手捉住那只微凉的纤手,与她十指相扣。
“你是谁?”赵凌云喘息着问道,嗓音因为干渴而变得暗哑。
浓雾里的人并不吭声,只是轻轻挣了挣被紧紧握住的手,似是被他捏疼了,赵凌云复又问道:
“卿儿?”
“……嗯。”
雾里的人片刻怔愣后用鼻音回答了他。
遽然,浓雾散尽,赵凌云看见了与他十指紧扣的人正是阔别多日思念万千的薛真卿。
“卿儿……卿儿……”
赵凌云喉结滑动,反复小声念着薛真卿的小名,把眼前人拉近,揽进怀抱,疾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她的双唇和脖颈,他呼唤着:
“卿儿……”
“……嗯。”
“卿儿……”
“……我在。”
犹似阳春三月,檐间乳燕呢喃……
华胥合欢。
华胥,梦也。
吸入华胥香者,眼前会出现朝思暮想的梦中之人。
赵凌云看见了薛真卿;而,周沂雪的眼前人,依旧是赵凌云。
很痛,她不禁蹙眉仰脖轻轻“嘶”了一声。
“卿儿,很疼吗?”赵凌云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问道。
她轻轻摇头,眼泪却止不住滑落了下来。
赵凌云带着餍足的笑,吻又细细密密落了下来,吻干了她脸上的每一滴泪痕。赵凌云的笑里透着甜,她的泪里却融着苦裹着咸。
见到枕边人的泪水,赵凌云也变得缓和克制,极尽温柔。
但她还是感到一种钝痛,一种来自心上的钝痛,她知道,赵凌云今夜的疯狂和温柔都只属于另一个人。
贯穿灵魂的疼痛,她得清醒地受着……
清晨,情海潮退,华胥合欢只剩下最后一丝隐约的余韵,赵凌云逐渐恢复了脑中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