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病可有眉目了?”
大清早的一开口便是这样的问题,难免萧之访想到不好的地方:“阿柬怎么了?你让我见见他。”
程佰列垂眸:“我的魔魄能够缓解甚至压制师尊的痛苦,而他现下除了失魂症,元丹内腑灵台皆无特别损伤。”
“师尊他,伤在魂魄是不是?”
这些日子萧之访查遍了玉虚宗内的典籍,关于失魂症的记载确实不少,却鲜少有关于魂魄之异的记载,而相关的寥寥数语无一不同邪术有关。
见萧之访久不回答,程佰列继续问道:“最坏会有什么结果,我要怎样才能治好他?”
天际在此时已经破晓,橙光洒落大地。
“最坏的结果自然是死。”萧之访说出了程佰列意料之中的话,“一旦开始天人五衰,不出七七四十九日药石罔效。”
也说出了程佰列万万没有料到的话。
七七四十九天?
程佰列:“我要,怎么救他?”
萧之访眉目晦涩,他开口问道:“阿柬已经出现天人五衰之兆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等程佰列回答:“你想要救他就带他去侘傺山,招魂。”
“招魂?”程佰列重复道,“师尊三魂七魄俱全,即使伤在神魂又要如何招魂?”
“三魂七魄俱全——确实不错,古往今来失魂症者,多是丢了爽灵五行之魂,缺灵魂而少智慧,及时至失魂之所召回灵魂便可无恙。”
“可你师尊显然并非如此,”他顿了顿,忽然从虚空中召出一只卷轴,一个阵决此物便被传送到了程佰列面前,“这是我与阿柬的师尊仙去之前为阿柬留下的戒辞以及齐戒之法,其中曾言明阿柬命中必历大劫。”
“侘傺山招魂亦是师尊指明之言。我忝列玉虚掌门之位,修为道行乃至天资都不及阿柬半分,本想护他于白源峰以此来偷渡命中劫数,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这祸因却是他亲手招致的。”
毫无疑问祸因指的就是程佰列。
“只能说命数不是如履薄冰就能改变的。我将这齐戒法门予你,只因侘傺山唯有魔族能够勉力入内,我等玄修只会深陷心魔永远无法勘破幻境,枯死山林。”
萧之访的言语中难以掩藏地泄露出了无能为力的痛苦,他继续道:“阿柬相信你,而我相信我的小师弟。”
“程佰列,该你救他的。”
程佰列攥紧了那只卷轴,“我会救他。”
虚镜如水泼,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