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封谨他们一行人虽然看起来是这场遭遇战的赢家,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天狼这机关人的一只手臂彻底的被毁掉了,只剩余下来了几根齐肩而折的机括,还在袅袅的冒着青烟,在短时间内显然是没有办法彻底修复的了。+◆
非但如此,林封谨刚刚感觉好了一点点的神识创伤也因为战斗而再次恶化,头疼得仿佛要爆炸掉了似的,甚至水娥寄身的黑帝镜都被一把铁枪刺中,好在并没有对镜面造成损伤。
喘息了一阵之后,林封谨可以说端的是非常纳闷:因为自己明明已经是从包坐山上翻越了过来,依靠这天险拦阻住了绝大部分的法家追兵,但是,迎面而来的这些法家中人弟子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若是在平时,林封谨不难想出其中的关窍来,然而此时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就仿佛是有一把锉刀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狠狠的搅拌似的,在这样的痛苦煎熬下,所以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来考虑推断这个疑问,很干脆的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拖着一只脚蹒跚的走了几步,然后将一个重伤的法家弟子拽着头狠狠的拖了起来,低声而平静的道: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林封谨得到的回答是一口吐过来的唾液,并且因为头疼所以林封谨还没有闪开,任那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脸上,然后朝着下方流下了两三寸。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林封谨低声道,然后很干脆的从腰间拔出了牙之王,接着贴到了这个法家弟子的脖子上,用力的一抹,然后将他推开,淡淡的道:“真遗憾,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被割开了脖子的那名法家弟子的喉咙里面,出来了“格格”的响声。他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似的,然而鲜血不要钱的似的从他的手指缝隙里面涌了出来,他整个人也仿佛是被割开了脖子的鸡那样,不停的抽搐着,很快就不再动弹。
林封谨这时候又抓住了一名还活着的俘虏,低沉的道: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我可以给你点时间想想,你是愿意给我这样的回答(林封谨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未干的唾沫),还是正确答案?我开始倒数了哦,数到十的话。我就不会有太多的耐心了。”
这名俘虏眼中露出了畏惧而恶毒的光芒,对林封谨显得又怕又恨,咬着牙不说话,林封谨看着他的眼睛开始数数:
“一,二,三,十!”
说着就将牙之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再次一抹!!
这名俘虏目眦欲裂,断断续续的捂住了脖子道:
“你。你不是说,数到十。。。。。。”
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当然有数到十啊。”
说完林封谨就又抓了一个人来,这人可以说已经目睹了自己先前的两名同伴的惨烈遭遇,因此林封谨刚刚走过来。还没有抓住他的头,就已经是惊慌大叫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是塔木窝那边过来的,我们这边的法接到了谕令。要我们集合起来,前往这边来拦截你们!”
塔木窝乃是距离这里五十余里的一个县城,因为出产十分优质的火油而闻名。林封谨听到了这消息以后,顿时一窒,他万万没有料到,法家的势力居然在西戎西部也是如此的强横啊!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伤疲之身,后有追兵,前有似潮水那样一层一层涌来包围的敌人,自己的方位也是隔一段时间都会被侦查到。。。。。。这一切就仿佛是天罗地网那样啊,层层叠叠的裹了上来,甚至都有一种令人觉得杀不胜杀的无力感觉。
此时林封谨长叹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了旁边似乎有响动,回头一看,就见到了满脸黑气的野猪坐了起来,眼神狂乱无比,虽然看起来格外的虚弱,却是一下子就仿佛是野兽那样,对准了旁边的一名重伤的俘虏就扑了上去,张开了大嘴咬住其喉咙就大口吞咽,凶恶残忍无比,此时很显然,在生死之际,野猪体内的妖怪基因占据了上风,本能的开始支配起自己的身体来,一切的行为准则都将会是以野兽的直觉求生本能为主。
隔了一会儿,野猪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连嘴角旁边的鲜血都没有抹掉!紧接着便是妖化,变成了庞大的怪物,昂着头嗅了嗅,忽然怪叫了一声,对准了旁边的树林冲了过去,连奔跑也像是野兽那样伏下身体进行奔行,只是野猪变身妖化之后,背部的恐怖伤口再次撕裂,有滴滴答答的鲜血流淌了下来,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事情,但时间一长,必然会出大问题。
林封谨等人于情于理也不可能放任野猪此时就这样跑掉,便是立即衔尾直追,好在野猪此时虽然几乎完全妖化,估计潜意识里面还是能分辨敌友,并没有攻击林封谨他们。
此时哪怕是林封谨,也是被识海重创的伤势所苦,头痛欲裂,胸口里面不停的冒出来呕吐恶心之意,可以说是能自己走动都不错了,几乎是想不出什么逃避的好点子来。此时跟着野猪行走,也是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意思。
这里已经是西戎西部,海拔陡然直降了至少三千里,从皑皑冰雪的高原气候一下子就切换成了潮湿温暖的河谷雨林气候,野猪奔走在这树林当中,有一种如鱼得水的便捷,他看似在漫无目的的奔走,忽然停留了下来,然后用肩头撞击了一下旁边的树木,顿时就见到了树木上掉下来了一粒果实,野猪拾起来了这一粒果实,继续狂奔,又来到了水边拔起来了一颗红色的小草。
接着,野猪又掏了一个鸟窝,将里面的蛋吃掉了几个,然后留下来了一个,最后还从枯叶里面抓了一条火红色的大蜈蚣出来。
凑齐了这几样东西以后。野猪忽然停留了下来,然后将找到的这些东西都全部归拢到了一起,丢进嘴巴里面嚼碎,然后混合到了一起,放到了一片树叶上,出现在了林封谨他们面前的,当然是一团十分恶心的粘稠液汁。
这时候,野猪便是伸出手指,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哀伤,还有些不舍。却是很坚决果断的用手指蘸了这团恶心的玩意儿,将其当成是颜料一般,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抹了下去。
要知道,野猪是不能穿戴盔甲的,因为他身上有着西戎秘传的战纹存在,而野猪此时用手指沾了那浆液后,在身上多描画了几笔以后便是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他看起来做的事情正是将这些浆液均匀的涂抹在了自己胸口上的一小块区域上。
这些浆液一沾染到了野猪的身体上以后,立即就仿佛是凝固的油脂接触到了锅底。出了“滋滋”的响声,野猪则是呆滞的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胸口冒烟的那一团印记。忽然,眼中有泪水落了下来,喉咙之间的呼吸也是格外的粗重。
林封谨见到了这情形,顿时便道:
“你清醒了?”
野猪点了点头。用浑浊的声音痛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