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谨他们在短时间内远扬千里,也早就在木筏上面呆得腻味了,眼见得前方的河道上面出现了一具高达五六丈的庞大水车,正在嘎吱嘎吱的缓慢转着,旁边还有个能够方便人过河的渡口,渡口附近却已经是有个三五十栋竹楼的寨子,还是显得颇为繁华的。
一见到了这庞大水车之后,都巫凶愣了愣便道:
“我们竟然到米瓦寨这边了?”
“米瓦寨?”力巫凶都有些吃惊的道:“竟然到这里了?那么我们此时脚下的这条河岂不是瓦多河?”
野猪听了以后,看起来也是能定位具体的方向了,便道:
“我十年前来过这里一次,寨子里面的那家贴着红布条的酒肆里面酿的甘蔗酒挺不错了,公子咱们在这筏子上面骨头都快要呆生锈了,不如上去休息一下吧?”
这筏子虽然大,可是面积总归有限,并且草草扎就的筏子,要说有多舒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躺在了上面小憩,双腿也是决计没有办法伸直,根本没办法舒舒服服大睡一会儿,浑身上下都是十分酸痛,野猪的话也是说到了林封谨的心坎里面去。
于是当下也没有什么异议,一干人都是十分踊跃,迅的就撑着筏子朝着那边划了过去,跳上岸以后将木筏随便找了个地方一栓,便朝着米瓦寨的当中走。
米瓦寨乃是处于交通要道处,商旅过客必须要依靠这里的三艘渡船来回通行,这三艘渡船的年纪都是不小了,每年修补的时间差不多都要一个月,瓦多河自来都有不夜航的习俗,说是会冲撞了河神老爷,因此平时淡季还好,但一到了旺季之后,运力跟不上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行商滞留在这里的话,少不得就要吃饭睡觉,于是各种客栈酒肆自然是应潮而生。
野猪既然来过这里,觉得那家红布条酒肆不错,自然一干人就赶了过去,觉这里虽然竹楼陈旧,却是胜在干净整洁,地方宽敞,林封谨也就当场拍板住下来了,便直接将顶层三楼给包了下来。让老板将酒菜饭食送到房里面来。
一干人这几天都没见着热食,一个个吃起来也是风卷残云。仿佛是饿鬼投胎一般,大口酒,大口肉,端的是相当的痛快。
玛纹虽然依然是在被凶之术影响,可是林封谨身上带着的各种灵丹妙药也是不少,不停的给她服药,相当于是用药力来抵抗诅咒之力的不停侵蚀。这样的话,自身的本源不能说是完全不被侵害,总归是要好得多,这时候见到了自己喜欢的酸菜土豆汤,也是撑着喝了几口,勉强吃了些饭。
野猪照顾老婆吃好饭以后,见到了她状况恢复了些,心情也是松快了不少,便加入了抢食的“战团”。稀里哗啦的吃了个一塌糊涂,不亦乐乎。
吃饱了以后,困意加上酒意便自袭来。先躺倒的就是力巫凶,他本来就有伤势没有痊愈。一路驾着木筏十分辛苦,嘴巴上还咬着一片獐子肉,已经是歪倒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呼呼睡去,鼾声如雷。
接下来这仿佛是瞌睡开始了互相传染似的,都巫凶则也是趴在了酒桌上,头就浸入到了酒碗里面,浑然不觉就睡着了,张着嘴巴流出来了一大滩口水出来。林封谨此时也是困意上涌,便安排了石奴带上水娥放哨。这里乃是瘴藜横行之地,林封谨做事十分仔细谨慎,想了想以后,又将土豪金放了出来。
这才打着哈欠,眼皮打架的走到了自家的客房内往床上一扑,连外衣什么的都懒得脱,艰难的将被子拽了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就进入到了梦乡。
***
话说林封谨每逢入睡,必会做梦,哪怕是小憩打盹也是如此,他这时候扑倒在了床上睡觉,自然是睡着了就开始做梦。
在梦中,林封谨本来是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老家河仓城,回到了赵家二哥的铺子上面吃牛肉面,吃完了以后,便往自己的老宅子里面走,一推开门之后,便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这门一推开,竟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坟茔,每个坟头上都有字,靠得最近的那个坟头上,写的居然是林员外的名字!接着依次便是林封谨的几位母亲,家人,亲戚,看起来林家的人居然全部都死绝了,被埋葬在了这里。
林封谨惊愕的朝着前面走着,直到看到了最后一座坟墓,上面赫然写着的是他的名字,林封谨之墓!
“我这是?!死了吗?”林封谨在心中涌出来了一股茫然之意:“可是假如我死了,那么我现在是谁呢?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拜祭自己?”
就在林封谨想要继续深入想下去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恐惧之意涌上了他的心头,几乎令他无法呼吸,艰于挣扎!不知道为什么,林封谨心中都隐隐约约的涌出来了八个字: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八个字出现在了林封谨的心中以后,林封谨的眼前忽然一花,然后就觉自己周围似乎环境彻底改变了,应该是走在了一条田间的小道上,这小道周围一面是茵茵绿草,一边是秋收时候的原野,满眼都是金黄色的收获景象,心中的那种恐惧,顿时也是渐渐的消退而去。
林封谨便是顺着这条小道一直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朝前走,只是觉得这样做心怀舒畅快慰,渐渐的,前方就出现了一处屋子,这一处屋子看起来很是有些奇特,看起来就仿佛是个绿色的邮筒,面积很是不小。
在这屋子的前方,有一处颇为宽敞的晒谷场,这晒谷场却是朝着四面八方辐射出去了好几条道路,林封谨站在了晒谷场上面,觉另外的几条道路上居然有人在行走着。他仔细的看去,似乎还觉得这些人有些熟悉,等到他们走近了以后,林封谨便微笑了起来,因为他觉全部都是熟人——野猪,都巫凶,力巫凶,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不过这女子的眉毛微微上挑,便是显得寒意了些,颇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味道
几人在这晒谷场见面的时候,相互之间颇有些惊奇,野猪第一个指着林封谨愕然道:
“公子,你也在啊。”
林封谨笑道:
“是啊,这么巧?”
这时候,那女子也是走近了,野猪一回头,顿时呆住了,忍不住失声道:
“你?你?!”
这女子款款走近,忽然对着野猪一笑道:
“夫君,你认不得我了吗?”
林封谨看这女子一笑起来了以后,眉眼之间颇为熟悉,顿时脑海里面灵光一闪道:
“是了,你是玛纹!?”
这女子对着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见过公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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