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听到了多少?”连暯问。
萧亦远能这么快进他房间,准是因为他原本就在不远处。事实也确实如他猜测的那样。
“我会当做没看到。”
“哦,谢谢。”连暯看向窗台上的花瓶,原本娇好的百合也有了枯萎的趋势。
萧亦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花快败了,我让人送束新的来吧。”
“不了……新旧更替,旧的很快就会被遗忘,可总是需要有人记得它们。”连暯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这话儿真矫情。”
萧亦远没有笑:“你哭了。”
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置于大腿的手背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感觉,他呆呆地低下头,更多的眼泪落了下来。他的表情是有点莫名的,似乎也没料到自己哭了,或者说正在哭。
萧亦远抬手想给他擦眼泪,手抬到半空又放下了。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说。我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我想要什么?
连暯感受着手上的泪水慢慢退去温热变得沁凉,眼眶的泪水似乎也被冻住不再往外淌,他抬起手捂住双眼,嘴角微微勾起,有些嘲讽,又有些……渴望。
他说:“我想要一个父亲,不用多爱我,别无视我就行。”
萧亦远蓦然看向他,当看到又有眼泪从他的手掌下滑落的时候,心似乎也被揪成一团,承诺的话脱口而出:“好。”
连暯一顿,放下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萧亦远笑了:“我什么都没说。”
连暯眼底的光一点点褪去,最后恢复木然,他以为……他以为什么呢?都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他抽了抽鼻子,提议:“今天我们都失忆吧。”这么大还哭鼻子,真难看!
萧亦远也看出他的难为情,笑:“如果你希望如此。”
在第n次接收到某人“不经意”的目光后,牧久意终于忍不住了:“你想说什么?”
连暯朝他眨了眨眼,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牧久意选择性地忽略掉他头上的白纱,违心道:“很帅。”
连暯笑容扩大了些,充分赞同了他的话:“除此之外呢?”
牧久意摸不准他的意思,顺着他以往的思维试探道:“很帅?”
连暯不满:“这个你已经说了。”
牧久意:“……你想我说什么?”
“我们出院吧。”连暯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和你分开,行;我们,不行。”牧久意好奇,“怎么突然想出院了,之前也没提过啊?”
连暯不理他,拿了被子将自己整个埋了起来,一副拒绝谈话的模样。牧久意见此笑了笑,拉了他的被子:“别闷着了。”
连暯也不和他争,只拿后脑勺对着他,以表示自己的坚决。
牧久意为他的孩子气失笑:“说说原因?”
“我快要馊了。”
“回去一样只能擦身不能洗澡。”
“我被消毒水的气味淹没了。”
“这是为你好。”
……
“看到那百合了么?它快枯萎了。”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办出院手续。”
连暯:“……”帅哥之间的交流,果然需要用更抽象的方式。
牧久意理了理他凌乱的发,他之所以答应他的要求当然无关百合花,只是因为他的坚决。虽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连暯突然的改变总是有原因的。况且,他能敏感地捕捉到连暯的情绪有点不对,尽管他表现的和平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