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说什么?”连震舟不领他的情,语气生硬地说道。
连暯不在意地笑了笑,顾自叫了服务员给他点了一杯。服务生退下后,他又饮了一口咖啡在,这才慢条斯理道:“你记得我多大了吗?”
“我很忙,如果不开门见山地说,那么……”
“要走了?你是我见过的对儿子最没有耐心的人,不仅耐心,什么心都没有。”明明是抱怨的话却因为说话人的不同,不显一丝抱怨,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连震舟想说什么,话已经到了嘴边,这个时候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了,服务生走后,他却沉默了。
连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他说话,于是接过话头:“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今年25了,八岁的时候,母亲意外车祸去世,现在已经过了17年。”
话里出现了另一个人,这让连震舟彻底沉默了。
“我今天得知了一个秘密。”
秘密一词出现,连震舟有了不好的预感。
连暯见他脸色乍变,嗤笑一声,接下来的话却不是说秘密的事儿,而是说起了其他。
“我一直都很疑惑你对我的态度,别说父子亲情了,我想哪怕只是对着一个路人,你对他的态度也会好过我。为什么呢?”
他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极轻,但其中的质问意味却非常强烈。连震舟在他的质问下一如始初沉默着。
“呵……”连暯自说自话道,“因为愧疚,因为不敢面对,因为……17年前我母亲的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连震舟身子一僵,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
连暯眼里的讽意和恨意毫不掩饰,并将它们全数倾泻到对面的人身上,他说:“当然做这件事的并不是你,而是那时毫无廉耻当着小三做着豪门梦的杨玉苏杨女士,至于你……”
“你旁观并纵容了这件事!车祸之后发生了什么呢?姓杨的很快成了连夫人,我母亲的家族产业很快垮掉,不久便成了你名下的财产。”
U盘的东西只是指证杨玉苏谋害他母亲的证据,至于后面的则是他的猜测。不怪他做如此猜想,连震舟对他的态度太奇怪了,而且母亲的家族产业会走下坡,除了当时外公去世这因素外,最大的打击就是母亲的意外去世。而且接手的还是连震舟。
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连震舟借杨玉苏之手排除了“障碍”,渔翁得利吞没了那份家产。
“你没有证据,别乱说!”
“证据?证据当然有!你回家好好检查一下你的邮箱,那有你心心念念的所谓的证据!你的好夫人做的一切都记录在里面了!”连暯深呼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话说她也就那么点手段,17年前制造车祸害死了我母亲,17年后又制造车祸想要我的命,这样的人不下地狱,我心难平!”
之前的车祸他将目标锁定在杨谨母子身上,可是据后来的试探,发现杨谨对此毫不知情,所以如果不是杨玉苏他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连震舟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之所以会在医院见到我都是因为你的好夫人所为!”母亲车祸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查起来肯定麻烦,要是有连震舟的袒护会更麻烦,所以交给警方处理不是明智之举。但就这么放过她,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他必须毁掉连氏!
“她不可能这么做。”
“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相信呢还是让你自己相信?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除了她,你的宝贝儿子也曾雇人放火想除掉我……哦,别说你不知道,我‘去世’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你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干这件事的?在这件事上,你再次纵容了你的儿子!不得不说,确实你们才是一家!绝配!”
面前的咖啡早已冷了,连震舟像是没注意到一样,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沁凉的液体入喉,余味苦涩。
如连暯所言,杨玉苏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阻止,眼睁睁地看它发生了,而后他也确实收购了许氏,倒不是他处心积虑想要许氏,只是许芸茜死后,许氏动荡,他收购许氏是自然而然的事。
为什么不阻止呢?
因为他的恨,因为他的一念之差。
杨谨雇人纵火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也的确纵容了它的发生。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恨,因为他想和过去做个了结。
可是,连暯没有死,所谓的了结也成了空,他回来了,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