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次来,借平翔的兵,要把乐州城的势力清算一遍。
……
屈承正回到石场边的宅邸中,与手下一干心腹,也在商议此事。
“屈公,只怕是得走了。”
还未坐下,主薄冯平就急急说话,在乐州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次来如此多的官兵。
他们做的都是杀头的大罪,他不想说在县衙时他的脊背早生了凉意,差点让他不能全然退回。
冯平此言一出,立即得众人附和,屈承正神色凝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可他不甘心,盐井是赚了不少,可石场这边刚挖出了金矿,如今只开采了一角,再多给他一点儿时间就好。
都怪那些羌人,只懂凶残弑杀,杀人前都不跟他确认下人能不能杀。
也怪安乐伯府的这些人太过精明,拿了县志,一一对应,连标注枯竭的盐矿都要实地打探,绕上了山,踩到了羌人的界限。
这盐井,位于乐州与羌山的交界谷底,早被他报了枯竭。
十年来,他跟羌人之间的“秘密买卖”,确实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天一黑,就撤。”他们早做了假身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便是。
这些天,他们集中在金矿这边,每日每夜的往外运,可惜这泼天的富贵终究带不走全部了。
“爹,是不是要通知山上?”屈承正的儿子屈乾心不甘的说道。
“好好的,无故封个安乐伯,抢了我们的乐州城。这个女人不该死吗?再者,给他们制造混乱,我们才更好走。”
“我儿说得有理,去,找个腿脚快的。其他人收拾好各自的事情,切记莫留下尾巴。”
此时,屈承正等人还不知道,西南王都被安乐伯叫来了,他们早就跑不掉了。
……
夜半,县衙失火。
从石场穿到山林的人影看着山下几百米外的火光,刚松了口气,却没想早入了圈。
屈承正与他的心腹属官们撞上守株待兔的宜城大营三百将士时,齐齐点燃的火把,烧尽了他们的侥幸。
平翔坐在高马之上,调戏的看着来人。
“屈知县,半夜爬山,雅兴真高呀!”
平翔巡边的时候,是见过屈承正的。
他做了几年贼寇,意识中贼寇不一定是坏人,但与贼寇勾结的官员一定是贪官。
午后,屈承正的人“带路”,让他们找到了躲在山林的寨子。
而贼人下山作恶的时候,平翔反手把寨子拿下了。
此时,平翔等的就是夜逃的人了。
屈承正的人也不是全都坐以待毙。
保护他们的三、四十个精壮兵卒冲上来妄图挣开死局,可当他们的中刀惨叫、鲜血淋漓,气绝当场之后,霎时四下死寂,余下的几个卸兵投降。
屈承正知道,他是真没活路了。
耳边传来平翔的审判:“昧官盐而谋私利,你这十年,过得太好,怪不得不愿听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