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连城连忙说道:“铁老弟不要误会,石壕县东三街和欧阳家这两件事,虽然动静不小,所获也必丰厚,但我们黑七盗,一向最讲规矩,还不至于为此对同道中人下手。”
“鄙人派出旗使,本来是有一桩大事,要请狂狮谭英过去商议,也听说狂狮招揽了几个强援,若能一并请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料谭英这厮居然有眼无珠,小觑了铁老弟,被铁老弟带人掀了摊子,这才转而想来请铁老弟赴会。”
苏寒山思绪电转,道:“三当家误会了,谭大哥是攻打欧阳家的时候受了伤,回来之后才伤重不支……”
“我都懂,我都懂。”
金连城悄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嘴,谭英当然是自己死的,捅大哥是坏了规矩的事,铁老弟肯定不会去做。”
“不过我从前在山阳绿林道上,从没听说过铁老弟的名号,想不到铁老弟对绿林规矩,如此上心?”
苏寒山哼了一声:“我师父当年在外地闹了些事,逃到山阳,就嘱咐我做事一定要低调,所以我也没有入什么山头,只在一个小庄子里住。”
“要不是逃荒,我也不至于带庄子上的兄弟投了谭英。”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而我们入寨之后,谭老大教我们的第一桩事就是规矩,我们又怎会不上心呢?”
金连城这下彻底明白了,难怪谭英会排挤这帮人,原来是难民里面冒出来的刺头,不是有旧交情的惯匪。
可惜谭英也料不到这人另有师承,本领不凡,难怪那几具尸体上,都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铁老弟既然是逃难过来当了土匪,也该知道这个时局,就算土匪生存,也有诸多不易之处。”
金连城说道,“我们大当家正是感念同道中人处境维艰,才要在柏王山办个大会,召集一群同道,共同为将来做打算。”
苏寒山很想知道这帮土匪接下来会有什么动向,但一个天梯境界的匪首,加一大群实力不明的悍匪头目,这种地方,还是太凶险了些,令他心中有些迟疑。
不如先拒绝了,找个机会通知高县令他们,以官府名义传讯柏王县,设法集结人手,到时候直接攻山。
“三当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也请为我给大当家带声问候。”
苏寒山抱拳说道,“不过我这些兄弟,都是穷苦人出身,眼皮子浅,能有几顿饭吃,就不愿意去拼命,我们抢了这两回,够吃好一阵子。”
“若是这时去了大会,只怕不能奋勇出力,反而显得萎靡不振,有损大会的声势。”
金连城笑道:“俗话说坐吃山空,铁老弟抢这两回,已经得罪石壕县太多人,日后再想抢到如此丰厚的东西,只怕不易吧。”
“而我们这回大会商量的事情,只要办成了,足以能让咱们改头换面,以后一辈子都吃用不愁。”
他扫视着李二虎等人,“拼这一次,享受一世,难道这么好的机遇,诸位都不心动吗?”
苏寒山疑惑道:“到底是要办什么大事,能有如此厚报,我看无论石壕县是柏王县……”
说到这里,苏寒山眼神突然一变。
如果只是针对柏王县的话,到时候通知官府,攻山惊之,应该也就够了。
但如果这些人敢于针对的是另一个地方,恐怕局势要比苏寒山预想的复杂得多,恶劣得多。
那只靠外部攻打、提防,就绝对不够了。
“哈哈哈!”
金连城笑道,“看来铁老弟也猜到了,大会虽在柏王山,咱们盯上的却是,沧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