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先前猎了不少猎物,随行的人负责收拾、装载他们,朕让他们先带着猎物回去了。”慕容曜道。
原是这样,相雪露一下就理解了。
这时候,却见慕容曜回头来问她:“那皇嫂呢,正一个人在此处?”
他微蹙着眉看她左右:“这么远的路程,莫非皇嫂是骑马来的?”
相雪露想起他最近将她看得极金贵的,有些莫测的态度,十分心虚地道:“是呢,不过马儿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忽然跑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在此处留到了现在。
说起来,很是奇怪,银霜带月按理来说应是极其温顺的马种,怎就这般突然发狂,不管不顾地跑了,也不听主人的呼唤。
慕容曜闻言,看着她,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大地都在震动,仿佛是百兽怒吼,万马奔腾。
那阵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庞然巨物即将要接近一样。
相雪露心里涌上来一股害怕,她压低了声音:“陛下,这是……”
慕容曜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一脸严肃地朝远方看去,仔细聆听辨别那声响。
忽然,他神色一变,飞快地拉着相雪露朝一旁的溪流走去。
“陛下——”他的力道很大,动作很急切,相雪露一惊。
“皇嫂且听着,现在时间紧急,朕无法解释太多。前方应是有发狂的兽潮涌来,为了安全,皇嫂先跟着朕走。”慕容曜声音低沉喑哑。
什么?兽潮,这里怎会有那种东西。相雪露脑中一切空白,却抓住了关键信息,也不再多问,紧跟着慕容曜走。
慕容曜领她而去的方向是溪流旁的洼地,那里比草原上的地势要低很多,上面的人不容易看到。
到了以后,他便要她趴下来,贴着溪岸,不要出声,也不要动作。
相雪露心里紧张莫名,但是也知道情况紧急,于是十分配合。
她乖乖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那远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到了耳边之际,她的心亦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候,她忽听到他说了一声:“得罪了。”
相学露还没有理解慕容曜话中的意思,便见他脱下外袍,盖在了她身上,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尔后竟然径直俯身,一同趴下来,撑到了她的身体上方。
她的心中巨震,虽然尔后她发现,他自始至终没有碰触到她,只是虚虚撑在她的上方,仿佛像在挡着什么东西。
他冷淡又显克制的声音飘到了在她的耳侧,不轻不重:“皇嫂,捂耳,别听。”
她下意识地听从他的话,捂上了耳朵。
相雪露忽然发现,在这种紧张危机的关头,她总是下意识地相信他,信赖他,仿佛天生就觉得他不会害她,他所有的决策都英明果决。
山崩地裂般的奔腾声从远处来到了相雪露的身边,她即使捂紧了耳朵,还是胆颤心惊不已。
但这时,从鼻端传来的他身上的清新味道便格外清晰,不知怎的,她的心骤然就安定了不少。
待到那阵巨响逐渐远去,相雪露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她抬眸望去,才发现他已在方才从她的上方悄然挪去,靠坐在了一旁。
她向远处,之前他们待过的草地望去,发现那里已是一片狼藉,草根都被动物的蹄爪翻腾出来,凌乱地倒贴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不由得在心中后怕,方才若不是有他在,及时提醒,等到看到兽潮的时候,怕是已经躲闪不及了。
意动之下,她复又看向他,却发现他微垂着首,看起来很是有些不对劲。
“陛下,您没事吧?”相雪露心中一惊,难道他在方才受了什么伤。
她出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略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来,以手轻按着眉头:“无什么大事。”
相雪露却觉着,他看起来和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她观察他的面色,好似有些不太正常,微微泛着潮红,眼神亦下意识地回避着她。
“陛下,您便与臣妇说实话吧。”相雪露忧心忡忡,“若是您是因为臣妇出了什么事,臣妇将来如何自处。”
“其实也没什么。”慕容曜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露出极其清浅的笑,“只是中了药而已。”
相雪露怔愣住了:“什么药,陛下如何会碰到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