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眼神看向夏宏远,试图从他的神情上看到惶恐不安之色,但可惜的是,除了刚开始脸上有些惊讶之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失措。
“夏爱卿,给朕说说,是谁给他这样的底气,是你吗?”
听到这样的话,夏宏远连忙将自己撇清关系,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臣只是听说永门县所发生之事,又因为之前与张将军素有嫌隙,这才出言进谏。’
“臣不否认这其中有自己的私心作祟,甘受陛下惩戒,但是密谋算计朝廷军队这种事情,哪怕是在给臣一个胆子,臣也是万万不敢做的,还望陛下明鉴。”
在看到那上面确凿的证据之后,夏宏远就知道,自己等人此次是不可能奈何的了张宇航的,他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可张宇航却是拿到了穆康的亲笔信。
甚至就连人证都被张宇航拿下,他们还拿什么来找麻烦。
基于此,他才第一时间将自己抽身而出,事情成败固然重要,但没有自己的安危重要。
周王闻言,脸上挂起一丝凝重,他不怕这些人搞风搞雨,但是很烦这种很识时务而且还不是自己心腹的人。
原以为在自己突然抛出这些证据的时候,这些人最起码得为穆康辩解几句,但是不仅夏宏远迅速做出了切割,就连林绍文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想要拿穆康大做文章,看来是行不通了。
这样的世家,让他很是棘手,底蕴太厚,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太大,除了以血腥手段暴力镇压,真的还有别的办法解决吗?
怪不得张宇航之前说的那么坚决,果然除了血,很难直接将世家覆灭。
念及于此,周王爽朗一笑,开口道:
"好,既然夏爱卿能如此坦然,朕也就不追究了,但毕竟涉及到前线将士,不做出惩处,对不起他们。”
“因此,夏宏远免去礼部侍郎之职,罚俸一年,以钦差大臣之身前往南域处理穆康一事,依律严惩。"
说到这里,周王眼神看向一边的户部尚书韩新觉,开口道:“韩尚书。”
韩新觉闻言站出身来,沉声道:“臣在。”
“张将军在信中多次催促粮草一事,平定南域什么都可以少,唯独救助百姓的粮草不能少,朕也早就命令户部筹措,现在怎么样了?”
周王其实知道,依照现在户部的粮草,想要彻底救助南域百姓那是肯定不够的,但是态度必须做出来。
让南域百姓知道朝廷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的,要是真的连饭都还是吃不上,那他派张宇航率领平南军去的意义何在。
让南域成为一片荒凉之地,那可不是他的本意。
而韩新觉听到周王再次催促,看了一眼林绍文,随即沉声道:“启奏陛下,户部已经筹措了一批粮草,数量虽然不少,但是远不能满足南域所需。”
“北境大军需要粮草,南域之前成国公也带走了很多,一时间,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索性,韩新觉此刻也对着周王诉起苦来,毕竟自己做的事确实太多了,需要兼顾多方势力,还有满足所有人的胃口,实在是太难了。
就算是陛下知道自己将原本应该派往南域的粮草拖延许久,知道了自己做的这些事,也不好意思在对自己发脾气了吧。
果然,虽然周王对于户部的行动速度极为不满,但是也知道,需要满足多方用度,哪怕是对于张宇航的平南军速度有所拖延,也不能追究其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