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奴婢猜测,曲子是她从别处听来后,又改了些自个儿喜欢的西洋词,于是便生了‘火器营’这样的名。”
裴敬玄牢牢盯她,不知是信了还是未信。
可周遭肃杀的气氛依旧如故。
他并不好奇洋马做的是何生意,稍踱一步,继续审她。
“你就没问过那洋女,火器为何物?”
沈枝回望裴敬玄,那双眼睛像水洗过的琉璃,透亮干净。
“问过,洋马说她船上的东家原本想花重金买下中原道士的方子,好带回西洋研制火器,听说那方子带了个火字,奴婢记得叫……”
女子似记不清的模样。
裴敬玄看她:“火药?”
沈枝轻轻咬唇,点头:“是了,就是叫火药方。”
裴敬玄又踱一步,黑眸幽深极了,他视向沈枝,宛若猎人在观察猎物。
“洋人买下了那火药方?”
沈枝将一把细腰偷偷撑直,眼尾余光留意着屋内四处。
房梁上、帘子后、桌子底下都没藏着人……
她回:
“洋马说那火药是道门祖传用于炼丹之用,中原道士皆不愿卖给他们,他们洋人想抢,还被道士狠揍了几顿,分毫都未抢到。”
裴敬玄双眼微含看她。
“后来如何,那洋女是否与你说过火器事宜?”
沈枝看向男人,亦透过他的宽肩看向窗外。
不知是不是她紧张眼花,刚才窗外的树枝好像晃了下……
她接着答。
“奴婢也好奇那火药和火器是何物,会让洋人那般重视,于是便同许多孩子一起追问,可那洋马总不说。”
“后来我偷听她与别的洋人闲聊说:那火器她有现成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花钱去买那火药方子,平白还要被揍打驱赶。”
裴敬玄神色微凛,长指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