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银环使了磋磨人的手段,在沈枝“哐”地推门进来时,故意把盆踢翻,泼得那孩子满身满脸都是洗脚水。
见是沈枝,落汤鸡似的小孩忙从地上站起,声音却低回到泥水里。
“姑娘,您回来了。”
沈枝没吭声,目光幽冷地睨着银环。
秋云不敢说话,拉了拉银环,想息事宁人。
银环还是怵沈枝的,她强口先辩。
“你你,你瞪我做什么,你可知这杂种是什么人?”
沈枝难得给了面子,语气平静。
“我还真不知道,你且说说。”
银环切了一声,得意又鄙夷。
“你连她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带回来。。。。。。”
沈枝默然,悠悠靠近两步。
银环不知为何被沈枝身上莫名的气势震慑,往后缩了缩,嫌恶道:
“除了你满府的人都知道,这小杂种跟她亲娘是妓子出身,原是二房的太太心慈从楼子里赎了她们,这母女俩才能进府做活。”
“可她娘不改婊子德行,竟恩将仇报地想勾搭二房老爷,幸亏后来叫人发现没得逞,不过那荡妇转脸又勾上府外的野汉,没多久就跟人跑了。”
“丢下这没用的野种,让府里平白养了她好些年。”
“如果不是府内老祖宗仁善,早先立了规矩,令府里不许赶未满十二的奴才出府,得给他们留口饭吃、养活了。”
“要不谁能留这杂种到现在?不定几年前管事妈妈就给她摁缸里溺死,丢乱葬岗埋了!”
瞟了眼角落里矮瘦黑丑的丫头,被人指着脸骂娘却连嘴都不敢回,银环更是上头。
“也就是你,什么臭的骚的都往屋里拉!要换成我,亲娘都不要的玩意,给我当洗脚婢都不配,提鞋我也嫌脏。。。。。。。”
沈枝冷笑打断她。
“脏?都是奴才,就你这般金贵?”
银环打量那冷艳笑着的人,心头有些慌。
“自然脏,难道你不觉着这娼妇生的贱种恶心?”
银环仍然不知死活,她觉得这叫小玉的蹄子本就是府里最腌臜下作的东西。
她银环怕谁也不能怕这么个货,她顺着自个儿刚抹了膏油的头发,继续叨骂。
“烟花柳巷里出来的,没准打娘胎里就带了脏病,你领进门,真是平白污了我们的地,出门都让人笑话。。。。。。”
而这边,沈枝吹了吹自己润粉的指甲,渐渐没了听的兴致。
她眼眸凉透,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