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颜良已被生擒,得到了文丑的支持,就相当于得到了北国军几十万将士的支持。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也确实不认为大寨前移有什么问题,打仗嘛,步步为营固然是好,可有时候也要当断则断。
几番思虑下来,袁谭还是决定按照既定方案前移大寨。
“公子如果一定要将大寨前移,那就必须先占据了齐山,否则一旦让吕军占据,这样的地形会宛若一个布袋将我军包裹,极其不利啊!”
“这一点可依先生所言。”
袁谭点了点头后,坚定道:“待大寨前移后,我再拨五万人到齐山上占领高地。”
“公子,还是先占领齐山,再做挪营吧。”田丰语重心长的劝道,他并不清楚袁谭心里想的算的其实一点不比他少,只不过彼此偏重不同罢了。
田丰看来,大军前移很简单,士气如虹的条件下这是一种示威的行为。
可你再想后退就没这么容易了,对士气的打压是一方面,撤退途中被追击又是一方面。
袁谭摇了摇头,这一次,他是正面拒绝,“眼下时机必须先推进大寨以寒其军心,顺序不能乱了。”
只要大寨立下,吕布还能冲出来不成,他的兵力可只有区区六万众人。
田丰几度想劝都被文丑、韩莒等人挡了下来,以至于险些跟文丑正面冲突了,还是袁谭立刻从中斡旋。
田丰这人是哪都好,就是太刚了,有时候看起来像强迫症,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被袁绍丢到青州战线来,属于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
文丑对田丰其实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快点击破吕营,与袁绍形成两线夹击的态势解救颜良而已。
所以,家业大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甚至很多时候不见得都能分出对错来,只不过彼此立场不同罢了。
要说忠心,文丑对于袁家的忠心绝不会差过田丰的。
停下争吵后,他们几人在中军帐里吃着寡淡的庆功宴,不让喝酒是袁谭定下的规矩,眼下有一些优势,还不至于能兴奋到伶仃大醉,他要让这些武将时刻保持着作战状态。
他们在中军帐大口吃肉的时候,张扬在营寨内西北方摆了一些肉类果品,烧着祭奠的念竹,眼中含泪。
魏续和侯成与张扬都算是老交情了,当初在洛阳时候大家还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如今暴尸山野还是他张扬去向袁谭开口求情准许他带到山林下安葬。
一开始时候,张扬心痛如绞却若无其事,似乎深怕暴露了此行目的,这就是武人心思了,想的多,偏偏还是错误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还是徐庶出面指点,让他主动去找袁谭,咱是来投奔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刻意的掩饰只会暴露更多问题,张扬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呀,难怪非让我等你到了才出发北国,原来跟那未曾蒙面的贤婿一样,用脑子的。
“喝吧兄弟,这是你们最喜欢的秋酿。”张扬握着酒壶倾斜,送他们最后一程。
河内一别,再无归期,张扬有些感伤,先是郝萌,再是魏续和侯成,有些人,只活在了当年匆匆离别的杨柳树下了。
一夜无话,吕军并未来劫营,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这样也挺好的,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只能龟缩,看来士气动荡的很厉害,不敢再冒险了。
天刚刚大亮,吃过早饭后,三万五千大军又开始呼啦啦的朝着吕营逼近了。
他们才离开没多久,后头又跟上一支部曲,约莫两万人左右,这些人是要到前方十五里地立寨的。
按着袁谭的要求,要兼顾地形的同时尽可能容纳更多的军士,便是按着吕营的规模来打造。
优势与弊端都挺明显的,近巨洋水,取水方便,而且处于上游不用担心对方阻断水流的问题;弊端就是距离齐山太近了,只有几里地,很容易被袭扰。
吕营外的谩骂依旧是从早上开始持续到了临近黄昏,与先前不同的是,今天大家都默契的选择无视,昨天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就连吕布自己也只是在中军帐的帅椅上坐着摩擦着方天画戟的戟面。
“鸣金收兵。”袁谭一声令下,铛铛铛的鸣金声响起,大军开始回撤。
吕军没有出击,这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有了昨天那一幕,返程的时候反而是大家最小心翼翼的时候,一个个都觉得竖起了耳朵要听那马蹄声。
“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挡我者死!”一支三四百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了侧翼,从方向上来看显然是从齐山那头跑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