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她是木丫头,可是我和非珏却知道他是个假货,虽然她有着一双很美丽的眼睛,长得同轩辕紫弥有几分相似,那样的悲伤,可是她的眼神总在闪烁,却又包藏着无限的野心,我和非珏的周围全是一群陌生人,我们难辨敌友,他们对我说,我是撒鲁尔,我信。他们说我是西突厥的可汗,我信,他们让那个陌生的女人做我的母亲,我也信,他们说她是果尔仁同汉人婢女私生的女儿,是我平时最宠爱的木丫头,我更是信了。”
“我能不信吗?”他耸耸肩,“女人的心最是善变,想彻底得到一个女人,她的身体是最好的筹码,更何况她是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儿。”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还是一个完美的处女,于是我想尽办法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我不喜欢轩辕家的女儿,整日在我耳边唠叨两国和平,我最不喜欢她同我所谓的母亲永远站在一条战线上,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不过现在她终于被驯服了,知道只有我才能满足她的情欲,给她儿子,给她幸福。”谈起轩辕后后,他的语气饱含轻蔑:“既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我想起过去,一心想让我做一个傀儡可汗,那就做吧,反正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我是大突厥的可汗,人人羡慕的人上之人,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如今更是统一帝国,民心所向,拥有了一个男人最宝贵的一切,我何故还要执著于过去的羁绊,那些无望的记忆?”
我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说得对,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拥有的不过是具臭皮囊,可是,人生这一世最宝贵的不是锦衣貂裘,美女香车,而是那最不堪的记忆、”他的笑容敛住,血瞳犀利,我继续说下去:“无论功名权势,爱恨欲憎,百年之后,一碗孟婆汤让你忘记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将归为尘土,唯有这些记忆可以证明你活过这一遭,一切不至于沦为虚无,便是禽兽猪狗相处久了,尚且认得主人朋友之说,依恋过往,更何况是人,你不记过往,敌友不分,连猪狗都不如,枉为人世一场。”
我话未说完,撒鲁尔又挥出一掌,我的左脸如火烧一般疼痛,然后贴着明亮的大理石,刺骨的冷。
我的长发遮住了撒鲁尔狰狞的表情,喉间的血腥渐渐蔓延开来,红色的液体沿着长发,滚到金砖之上,瞬间这个精致瑰丽的屋舍里弥漫着血腥气。
我喘着气,用长袖揩去嘴角的血迹,努力爬起来,眼前时那张阴沉邪恶的俊脸,他的眼瞳如我身上的鲜血一样艳红。
他蹲了下来,与我平视,忽地一笑:“夫人搞错了,我是撒鲁尔,突厥的皇帝,不是原非珏那个可怜虫,”他猛然抓起我的头发,拽到一面银镜前,迫我抬起我的脸对着银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只有鬼才会喜欢你。”银镜如新,幽暗阴森的烛火下,颤抖的印着一人长发如瀑,面色如鬼苍白,容颜扭曲,泪眼颤抖。
“非珏,我知道你在,你听得到我说的话,”我的眼中泪不停,然而那心中反倒平静了下来,我慢慢说道:“对不起,非珏,这世上,我花木槿顶顶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原非珏,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来弓月城找你,才会让你这样痛苦,你无论要怎样惩罚我,都没有怨言,可是我却不能让你伤害原非白,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他,我。。。。。。并不后悔,也无法后悔。”
我看向原非白,就在这个时候,原非白的凤目长睫微颤,似是悠悠醒转。
不要醒啊,非白,我不想让你看着我死去。
我向撒鲁尔走去:“谢谢你,撒鲁尔。”
他的眼中闪着鄙夷,淡淡的嘲讽道:“谢我什么,让你和这个 瘸子可以死在一起了吗?”
“不,我不会和他是在一起的,我是不会让他死的,撒鲁尔!”我猛然砍出酬情。撒鲁尔自然轻轻一格,我不停的向前攻去,他的内力强大的惊人,每一次我的酬情与他的大刀相格,我浑身血液好像都要被他的内力给震出来似的,我对他淡淡笑着,尽管我认为此时的笑容一定万分的难看和狼狈,“我要谢谢你终于让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出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来了。”
我侧身让过撒鲁尔的弯刀,然后让他的弯刀顺利刺进我的左肩,他在我对面嘲讽的笑着我的不济,眼中却对我肩上流出鲜血感到兴奋,我一咬牙,往前奔进,任由刀锋在我的骨肉间穿行,那骨骼肌肉的撕裂声中,我听到原非白疯狂的大吼着我的名字。
我在极端的痛苦中,靠近撒鲁尔,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决绝的方法靠近他,可是他那空着的一只手闪电般的握住了我刺向他的酬情:“可笑的女人。”
他悲怜的看着我,微一用力我的手骨断裂,他的脸上闪着残酷的笑容:“诶!像你这样的女人归顺我不好么?何必自讨苦吃呢?”
“一万年,原非白,你听好了。”我用尽力气握住了怀中的资殇,盯着撒鲁尔不解的血眸,大声说道,只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在沸腾,我想回头再看原非白一眼,却没有勇气看到他心碎的样子。于是咬牙抱紧了撒鲁尔。
一阵耀眼的紫光从我和撒鲁尔的怀中发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甚至害怕的忘记了挣扎,我大笑道:“花木槿爱原非白一万年。”
我抱紧撒鲁尔,将他推向悬崖。
非白,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同非珏在一起耳鬓厮磨六年,可是我却只同你相处了短短的一年。
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是因为你惊为天人的外表?
是因为你的神秘哀伤的眼神?
是因为你的宫灯华羽?
是因为你那绝艳的笑容,还是那朝夕相处渐生的感情?
难道还是前生你我有缘,冥冥之中,我要注定今生今世为你魂断神伤?
这些都是我把年来想破了脑袋都不得而知的问题。
看来我们之间时缘?是劫?还是孽?已然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八年来我午夜梦回所见的,却是你我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越来越多,未来变的越发渺小,思念已是等闲。
我听见耳边撒鲁尔在大骂着贱人,我却死死的抱着他,坠落中,我翻过身来,看到悬崖上非白探出的脸,他的眼睛血丝密布,神情恐惧似发了疯,整个人都在发着颤,他似是想要跳下来同我们一起去,可是他的身后出现一张无限风情的俏脸和一张白面具,正是悠悠,她死死抱着非白不让他跌下来,看着我满面肃然。
我不由微笑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二哥当年被段月容砍伤掉落山崖时的心情,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活下去,虽是牺牲自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向他们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