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了半年多了,先前还在观望的那些人这个时候已经纷纷开始做起了生意,还有一些有特殊门路的,知道中央有意向建立深市特区的消息,开始处理a市的资产想要去深市闯一闯,市面上流通的各种铺面、房产突然多了起来,也给了程清清更多的选择。
&esp;&esp;俞姐这次选的几个地方就十分妥帖,程清清一时下不定决心,于是拿过去给赵察看,察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esp;&esp;赵察以前几乎从不会对程清清的生意提什么意见,这次却难得的指了几个地方给她,程清清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倒是让程清清诧异不已。
&esp;&esp;不过等程清清和俞姐一起到了赵察选的地方之后才明白为什么。
&esp;&esp;这里说是要拆了建新房子啊,俞姐指着墙上贴的告示疑惑到,选这里岂不是开不了多久就要搬地方
&esp;&esp;没去管不理解拆迁意味着什么的俞姐,程清清简直激动得不行,将拆迁告示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俞姐看好的店会在这个时候贱价出售。
&esp;&esp;这个时候的拆迁还不像后世一样有具体的章程,什么赔偿之类的都还没商议出个流程来,像这张告示上写的就是让这片区的房主去开会表决,而且时间还在一个月后,也就不怪这家店的老板会赶着在表决之前将房子卖出去了,毕竟不是谁都敢做、乔迁
&esp;&esp;这一晚,程清清又做梦了。
&esp;&esp;醒来的时候,她心里惊喜交加,差点没忍住大声叫出来,她捂着嘴,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虽然她的动静很小,但赵察还是警觉地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开心地扭来扭去,等她终于冷静下来准备躺下的时候,含笑开口道:怎么了
&esp;&esp;察哥!你要吓死我了!冷不丁地听见他的声音,程清清吓的差点从陪护床上滚落下去,她轻轻锤了赵察一拳,埋怨道:大半夜的,干嘛突然出声啊!
&esp;&esp;赵察笑了笑,无奈认输道:好好好,是我不对,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了吗
&esp;&esp;当然是有好事啊!程清清抚了抚自己胸口,终于想起梦中的事,开心地扑到赵察床边,望着他的眼神就像守财奴看着自己的财产,充满了爱怜和珍惜,以后你就是我的啦!
&esp;&esp;说什么傻话,赵察失笑摇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敛住了脸上的笑,但还是难得的说出了心里话,我什么时候是别人的了
&esp;&esp;在黑暗中,程清清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依旧喜滋滋道:你不懂,以后我再也不怕你被抢走了。
&esp;&esp;说着摸上了床,窝进了赵察怀里,今晚我要和察哥睡!
&esp;&esp;赵察往旁边让了让,程清清趁机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尽量让自己不压住他的伤口,之后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想到梦里那道声音说的,沈星予以后的事和她再不相干,程清清勾起嘴角,甜甜地进了梦乡。
&esp;&esp;而在她睡过去之后很久,赵察仍然睁着眼睛,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无法入眠。
&esp;&esp;自从上次沈星予来跟他说过那番话后,原本根本不相信她的赵察却开始接连做梦。
&esp;&esp;梦里光怪陆离,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场景。
&esp;&esp;他梦见那个遥远的好像上辈子一样陌生的程大丫跳河死了,转业回乡的他遇见了沈星予,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程清清这个人一样他和沈星予过了一辈子。
&esp;&esp;断断续续地做着这种梦的他想起沈星予说的那句你不觉得程清清很奇怪吗,这句话仿佛一个诅咒,不断地将他拉进那个梦里,哪怕他觉得这就是一场拙劣的臆想,但也架不住一直在重复。
&esp;&esp;直到今天,俞姐拿来的那几份资料。
&esp;&esp;赵察想起梦里自己的战友说过的关于a市首批拆迁的事,指了几处梦里有印象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回事。
&esp;&esp;当程清清回来开心地告诉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荒谬,一时间竟产生了庄生梦蝶之惑。
&esp;&esp;如果梦里发生的事是真的,那现在的这一切又是真是假
&esp;&esp;这个窝在他怀里,让他心生喜悦的程清清,又是真是假
&esp;&esp;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起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这个程清清也许并不存在,等他醒来,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