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之前,我就一直坐在那守着她,想了很多事情,虽然医生说没事,可是当你看到你亲爱的人闭着眼睛,不说话,不微笑,不皱眉,不确定她何时醒来的时候,你就心慌了。我想当初我爸爸握着妈妈的手,围在她身边看她几次昏厥的时候感情就是这样,甚至更深,我当初无法深刻体会,而那刻完全明白了。一个可爱的人,多么迷人的女人,身体妩媚动人,心地善良温和,这样的好女人,与我的生命连在一起,连呼吸都贴在一起的女人,如果突然消失了,我要怎么办,不能跟她说话,不能看她撒娇,或者像个姐姐般的关怀,以及在我的怀里,身体里,多么的可怕。
第九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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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在这期间一直忙碌着,我要守着眉姐,那群丫头被吓的一直抱做一团,只有大壮跑来跑去找医生,找熟人,买东买西。大壮买了饭给我们说:〃都吃点吧!〃,跟我说:〃小童,你也吃点,不会有事的!〃。
我摇了摇头,一直面无表情,傻傻地拉着她的手,贴在脸旁。温暖着她,感受着她,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宝贝,快醒来,答应我,快醒来,我在这里,你的小男人在这里啊,不要丢下他,他没有你活不下去,他一刻也离不开你的微笑,你的呼吸,你的怀抱,不能离开,永远不能,不要这样残忍地丢下我!〃。
我最能体会那些可怕的感受,心里明白上帝会在任何时候给你意外的,也许就是让人痛苦一生的事。开心的是,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们度过了那十分难熬的时间,她醒来了,在她醒来之前,我似乎在恐慌里麻木了,突然见她醒来,然后皱着眉头,露出微笑,又想哭,感动的,握着她的手,贴在嘴前不停地亲吻,一遍遍的。心里开心死了,终于缓了口气,把那口闷气长长地吐了出来。她躺在那里,面无表情,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睁的很大,我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弄了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眼睛不眨地望着我,看了会,突然牙齿咬着嘴唇说:〃不要哭!〃。
我点了点头,把眼泪强行收了回去,看着她,就去吻了她,然后笑着激动地说:〃宝贝,你没事了吧?〃。
〃没!〃,她抿着嘴摇了摇头,把脸转到了一边。她的表情让我想到先前,然后无比内疚起来,〃是我不好,我该死,你打我,骂我吧!〃,我乞求着她,想到她受的伤害,我想我得到任何惩罚都不为过。她似乎变了个人,一直迷惑地睁着眼睛,傻傻的。我看着着急了,去捧她的脸,让她转过来,她转过来后望着我说了句:〃答应我,不要乱来!〃。
〃恩!〃,我点了点头,〃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好!〃。
〃我没事,你放心吧!〃,她说着,然后去看周围的女孩子,皱着眉头说:〃别哭,你们别哭了,再哭姐生气了!〃,她似乎想跟那些女孩子说话,感觉跟我没话说了,我不怪她,是我伤害了她,她做什么我都不怪她。
第九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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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一个女人,从小生在家教良好的家庭,生在一个友好的城市,从没受过别人的伤害,可是在滨江却被人打了,她被吓坏了,她要承受多少呢?她似乎对这个美好的世界都失望了吧。她们哭的更厉害了,然后一起喊了声:〃姐!〃,就围了过来,只有菲菲见到眉姐醒来冷静了,她站在我旁边,然后拍了拍我说:〃你出来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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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和大壮走了出来。她出来后说:〃小童,知道早上你走后的事吗?〃。
〃怎么了?〃〃眉姐很慌乱地想到什么,然后就去筹钱,我们不答应,她把学校的钱都拿出来了,弄了三十万,她说她要还给你,也许她过后还会说这事,希望你能理解她!〃。
〃为什么要给我?〃,我有些苦闷地问。〃女人的心就是这样,她不想扯上钱的关系,她想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证明,她完全是为了爱,毕竟你有家庭,她不想牵扯到那些!〃。
我点了点头。那天下午,我们一直都守在那,眉姐要早点离开医院,我们没答应。从下午到晚上,眉姐与我的话,并不多,几次都是看着我,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到晚上的时候,她见屋里就我们的时候,她把我叫到了床边说,她坐在床上,看着我说:〃傻瓜,我听菲菲说你后来的事了,你不改那样,明白吗?以后的路还长,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这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有时候人是要低头的,是要委屈些的,如果你要生存,你就要这样!〃。
她经历了这事后变的懦弱了,我想她被吓坏了,她在那些强大的势力面前,不过如个孩子。我突然想抱她,然后坐到她的床上,刚想去抱她,她转过身去说:〃别,她们快回来了,你出去抽会烟吧,散散心!〃。
她似乎没话说了,我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走了出去,在外面抽起烟来。没过多久,我突然接到了小惠父亲的电话。
第九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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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说话,她爸恶狠狠地说:〃你个畜生赶紧告诉我你在哪?〃。
当时不知为什么,还是叫了声:〃爸!〃。
那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不在乎,甚至是嘲讽。我错误地认为她父母最少还要点面子,可他们都把面子扔了,撕破了脸皮。〃你恶心不恶心啊你,我女儿,我这么多年多没舍得碰一下,你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我听到小惠的妈妈在旁边抢着话说:〃不要脸的,臭流氓!〃,她气急败坏地跟她男人说:〃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骂他!让他过来,弄死他!〃,这是小惠妈妈说的话,这个平时就盛气凌人的女人,终于完全展示开了。
我想去大骂她,这些官场上的夫人,表面彬彬有礼,其实都是泼妇。可我压住了火,跟这种女人说话都是白费,她连被羞辱的资格都没有,同样都是女人,千差万别。他似乎是个怕老婆的男人,立刻说:〃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告诉我你在哪?〃,他怒吼着。我说:〃行!〃,我又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找我爸,但我跟你说,别去打扰他,这是我的事!你若是跟我爸怎样,别怪我大义灭亲,翻脸不认人!〃。
他被气坏了,〃你,你,你他妈--〃,他缓了下口气说:〃既然你也撕破了脸,那我告诉你,我今天还就让你见识下!〃,他加了句:〃我懒得理你那个没用的窝囊废爹!〃。
他们完全暴露了,以前不管怎么说,还能说上两句话,可现在他们都成了老野兽。我最不能容忍的是谁提那句脏话。我想都没想,骂了句:〃操你妈!你活这么大连狗都不如!我不跟你说话,明天让你女儿跟我离婚!〃,我狠狠地骂着说了这句。那是我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这句话结束了我们所有的关系,我知道在某些人眼里也许我不该骂,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他怎样骂我都行,就是别动我家人。那是谁都不行的。他被气坏了,在那里反骂我起来。什么脏话都出来了。两个人一起骂,他们一家都是一个德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些家庭真的是全是没素质的动物。我们的矛盾激发到了最高潮。
我没听下去,挂掉了电话,接下来,我走进眉姐的病房说我出去下,她点了点头,我刚想走,又回头对她一笑说:“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我出来后,便急促地往家里赶去,并打电话给大壮说:〃你去下我家,看我爸有没有出事?〃。
大壮当时回家了,他家离我家近。他说好的,就挂了电话。当我正开着车在半路的时候,接到大壮的电话,大壮说:〃你爸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