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吐义神色变幻一下,说道:“我军会在寨前等候,然后分批进入投降,但是个人财货节度使不得收缴。”
章义敲打桌案的动作停止,然后盯着舍利吐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步行,赤裸上身,不得携带兵器,你们的苏巴什率领百夫长及以上先降,而后再是普通士卒。”
舍利吐义断然拒绝并说道:“节度使不要欺人太甚。”
章义对舍利吐义淡淡地说道:“我军的谋划全部出自我手,自我开始在九丈原阻截你们开始,我的南线就已经运动到了北线,想来这个时间已经击溃你们的北线南下了,你们大汗这么匆匆撤离,你当是什么原因?你可是觉得我困守军寨之中,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
舍利吐义此时心中有些惊骇,他已经没了再谈下去的条件,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节度使已经将整个战场态势说得非常清楚。
他渐渐不再敢看章义那双仿佛能洞悉他想法的眼睛,只能行礼说道:“这些我需要回报苏巴什商议过后才能给出答复。”
章义点点头,一旁的一名亲兵立刻一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舍利吐义向帐外走去。
舍利吐义此刻有些失魂落魄,来时想要守住的底线已然全失让他极为颓丧,还未走出大帐,就听到身后章义说道:“你们最多还有一日的时间。”
舍利吐义走后,章义对两侧的将校说道:“我方才得要求有些苛刻,所以你们都要打起精神,严防胡人狗急跳墙。”
“诺!”一众将校纷纷领命离开。
九丈原外,已经来到先前后军与乞活军交战战场的胡人中军,立于查干苏勒定之下的阿史那突何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被火把照亮的京观以及京观周围或是哀嚎,或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伤卒,握着马鞭的手已经因用力变得发白。马鞭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众围在阿史那突何身旁的俟斤与撒昆此刻正在怒吼着报仇,但是阿史那突何依旧视若无睹,他仔细嗅了嗅那百步外依旧清晰可闻的恶臭,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对阿史那亦力说道:“把伤卒带上,将战死的勇士好好安葬,全军避开那支乞活军,返回秦州!”
阿史那亦力接令恨恨地说道:“都因那秦国的皇帝不顶用,否则我们何至于分兵,请大汗回去之后一定要杀了他!”
阿史那突何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调转马头走开,看到大汗的查干苏勒定动了,一众方才还吼叫着报仇的俟斤撒昆也都噤声纷纷跟了上去。
阿史那亦力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那处在月光照耀下仍然能看清轮廓的京观,对身旁的一名千夫长吩咐几句后,便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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