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比死了爹还难看。
就连猫猫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往被炸毁的小屋子处聚集,猫叫声声凄厉尖锐,充满敌意,叫人心头发颤。
人类与猫,仿佛顷刻间站在了对立面。
最让人感到糟糕的是,小屋子附近根本不可能有残留的炸药,爆破组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而且炸药放在那里,没有人引燃,又怎么爆炸?
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质问,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爆炸里,把引燃炸药的人一块儿炸死了。制服的碎片和断肢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闻人景、张皎月和江凡,一个小孩儿加两个新人,当时都在热气球上,眼睁睁看着下面炸的,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们刚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得通体冰寒,紧接着又被那猫叫声弄得大脑如同针刺。彼此对视一眼,大家的脸色都像鬼,惨白但有黑眼圈。
“怎么办,神像都被炸碎了,小明他们怎么办?”闻人景到底是年纪最小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再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
他开始有点慌乱了,现在学妹不在、老师不在,学长更不在,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信任气相局吗?当然是信任的,他的父母就在气相局任职,可这种感情不一样。
不,我得冷静下来。
现在花园路只有我在这里,我也是学长,我要想办法救小明。
闻人景反复深呼吸,等到热气球落地,第一时间跑去查探情况。猫猫们对他的态度要比对其他人好上些许,但也不多。闻人景尝试跟它们交流,但因为语言不通,暂时失败。
董晓音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见状也没试图安抚他,因为这没有用。她迅速吩咐下去,核实这个“碎尸”的身份,并对周围区域展开详细排查。
当然,在这附近的人也要重新接受检察。
人们不知道,气相局的工作并非时刻惊险刺激,像个无畏的英雄。多的是像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重复的可能到最后变得毫无意义的排查,一遍又一遍,疲于奔命,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更糟糕的是——小屋子被炸没了,屏幕上的画面开始闪烁出雪花。
猫又开始哭泣。
六月飘雪。
大屏熄灭。
闻人景看着燕月明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站在那次元壁之上,紧攥着拳头想做点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该怎么办呢?继续在这里空等好像也没有办法。眺望地平线,老师的身影也迟迟没有出现。闻人景忽然想起老师在出发之前回气相局查过资料,定了定神,决定也回去一趟。
然后他就发现,这个缝隙的出口在小房子里,现在它被炸没了,所以他们——出不去了。
上方城里,全市大排查进行得如火如荼。
这场行动由搜救部阎飞提出,由局长郝芳拍板定案,搜救部副部长闻人暮晓主持推进,到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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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不可能就此停摆。
因为与相的斗争,就是这三十年来,上方城居民的日常。波澜壮阔的日常,依旧是日常。
当还是要继续上班的人们,在路边摊买早点的时候,阎飞刚从本市最大的一个菜市场出来,走过弥漫着烟火气的街道,忍不住带头违反公共场所禁烟条例,抽了根烟。
他没地儿坐,就坐在路边停靠的一辆电动三轮车上。
随行的四队队友去买了早点回来,几个人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这才仿佛活了过来。
阎飞吃得也很快,但并不狼狈。他一只手拿着包子在啃,另一只手还夹着烟,不伦不类,但又很和谐。蓦地,他注意到旁边走过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穿着防晒外套的女生,手里拎着一个杂粮煎饼走入了后头的小巷。
三秒后,阎飞塞下最后一口包子,掐灭烟头,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队友们不疑有他,只冲他摆摆手。新的消息又来了,他们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又在查看实时的排查情况,确定下一个地点。
狭窄的小巷里,晾晒的衣物遮挡了天空,前后都没有人。
路过一个小小的盲人按摩的灯箱,戴着渔夫帽的女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阎队长,你是在尾随无辜市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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