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翁真乃神人也!”有人大喊,所有人都赞同这句话,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皆赞郭解武艺实乃惊世骇俗。酒兴再次达到高潮,也没有人再敢上场卖弄。
这时一家丁匆匆跑到席前递上一片白帛,郭解接过看罢,脸色凝重下来,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可能有事情发生。郭解摆摆手示意送信之人退下,然后向众人抱拳致歉说:“诸位对不住,今天就到此为止,各位请先回去休息!”
场中有人带头回话:“郭翁!如有差遣,尽管吩咐,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对对,请郭翁尽管吩咐,我等皆愿效犬马之劳。”众人齐声表态。
“各位盛情郭某心领,只是郭某一位好友传来消息官府如今开始四处搜捕我等习武之人,郭某这位好友恐已招厄运,我将打算前去探望解救一番,诸位也都赶紧躲一躲吧!”
“郭翁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朝廷怕什么?大不了拼了一死,杀他几个狗官,也不枉称英雄!”院中群情激奋,俨然成了誓师大会。
郭解抱拳向左右致谢,压了压场中气氛道:“诸位切莫意气用事,我等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不必拼个鱼死网破,大家只需安分守己,朝廷必然不会太过紧逼。至于我那朋友郭某只身前往便可,谢过各位好意!”
遣散众人,郭解打点行装,扮成客商跨马朝衡山国飞奔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三日后终于到达衡山国境内。
书帛是一位挚友所寄,乃荆楚名士,亦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豪侠,行为仗义。二人相交数十年,交情挚厚。多年前,郭解得知这位友人做了衡山王的门客,便故意疏远了,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以往曾多次收到对方来信,自己皆以借口搪塞。此次再次收到书信,信上说明其得知朝廷密令,皇帝下令捕杀天下豪侠之人,他因反对衡山王捕杀天下侠士,衡山王以其暗结江湖贼盗,通风报信罪名将其抓了满门,不日将问斩,以尽效尤。
郭解将背在身上的货物绑好,牵着马让自己尽量的像一名客商。将到城门口时把门士兵手持长矛将其身上摸了个遍,另有三名士兵持着长矛立在旁边,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士兵并不为难,检查后并无可疑便放行。郭解进到城内看到城门墙上贴着一张布告,三尺见方尤为醒目,布告上画影一人,人物满脸英气,浓眉长眼,甚是逼真,赫然是自己的那位挚友。布告下方另有几行小字:犯人赵甲勾结贼寇,公然对抗王命,并意图刺杀本王,本王特按汉律将其夷灭三族,将于八月十五日午时东菜市执行。郭解只是匆匆一瞥,不敢停留。
八月十五日还有两天,单凭自己孤身一人想要救人恐怕是痴人说梦,弄不好自己也难脱身,但无论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打定主意,郭解不再犹豫,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夜晚三更棒锣响,一道黑影子客栈后窗跃上屋顶,黑影在两栋房屋间巷上腾跳飞奔,快速朝东菜市移动,到达东菜市后黑影没入了黑暗中。
八月十五日当天当太阳刚刚南偏,衡山城东菜市刑场就挤满了人。刑场约有一亩方圆,刑场正中搭了一个二尺高的行刑台,高台大约有三丈纵横,台中央并排跪着两排身穿囚服的罪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排约有七八人,罪犯蓬头垢面,囚衣上占有血迹,低着头,情绪低迷。只有中间一个汉字,脸色如常,不时抬头扫视台下人群和人群后方的监斩棚,棚内桌椅空着,监斩官还没有来。监斩棚前立着的竹竿还向西北斜了一尺,说明时辰就快到了。
将进正午天空开始下起小雨。监斩官早到了刑场。行刑台上刽子手拖着大刀站在犯人身后,每个刽子手都身材魁梧,每把大刀都闪着寒光,他们面无表情,好像杀人跟杀鸡杀猪没有区别。
“时辰到,行刑!”
监斩官捏起令箭,用力一抖手,周围人群也跟着躁动起来,有人捂眼,有人张口,有人喊叫。
刽子手将犯人头颅按倒,找准位置,将大刀举过头顶,扭转腰以上的部位以便能将全身力气都使出来。就在刽子手将要下刀时刑场前后突然几支羽箭飞出,刽子手手里的刀来不及砍下就倒在犯人身旁。围观人群见势不妙都惊叫着逃散,监斩官阴着脸并不害怕,一挥手邢台下士兵一拥而上,想要率先结果罪犯。
郭解起初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自己一人来劫法场,无异于飞蛾扑火,但义字当头,再不能顾自家性命。刚打算动手,却见刑场对面纷纷飞出几个黑影,那几人也和自己同样打扮,黑衣黑裤黑布蒙面,郭解见到刽子手被箭射倒,也一起跳上邢台用力砍翻两名士兵。这时更多的士兵从四面涌来,看得出这些士兵早已埋伏四周。行刑台上犯人见有生机脸上露出生的希望,随即又暗淡下去。
郭解和几个黑衣人杀到犯人身旁,将犯人反绑的双手解开,此时郭解也认出了那几个黑衣人,正是剑绝王猛和江湖上几个有名的大豪侠。
犯人个个身负重伤,鞭笞的痕迹像一条条蜈蚣从脖子上爬出。赵甲被解开双手,转身推开郭解示意众人快逃,郭解不愿放弃老友。赵甲跪在地上向着几人抱拳感谢道:“郭兄,王兄,各位好汉你们快走,这是衡山王设下的陷阱,朝廷要抓捕我们这些习武之人,现在法场周围已埋伏了几千军士目的就是要将我等一网打尽,你们不能为了我而丢了性命,快走!”
“赵兄我们一起走,有我们几位任他多少人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王猛与郭解一人一边掺扶着赵甲,其余赵家人却仍然跪着不起,好像认命一般。
“没用的,我已经被废了武功,而且我一家人都已被抓,带着我们只能成为累赘,等到大军形成包围,谁都走不了,现在趁乱走还来得及。”赵甲瘫软的像面团一样直往地上秃噜,想要站着行走是不能够了,郭解想将他背在身上,刚背上去又滑了下来。刑场周围围观的人群差不多都跑的干净了,无数带着甲胄的士兵手持长矛长弓开始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