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电话过了半分多钟才被接起来,随即是谢知津没睡醒的声音,沙哑疲惫:&ldo;喂?&rdo;
&ldo;是我,季声。&rdo;
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人清醒了过来,甚至还晃了晃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声音就精神了许多,甚至还透着一丝兴奋:&ldo;怎么了,是不是今晚我不在家,所以想我了?&rdo;
季声明显一顿,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病床上盘腿坐着的谢知津还在絮絮叨叨:&ldo;你是自己一个人住不习惯吧季声?没事,我已经好了,顾临说我明天就能出院,等我回去……&rdo;
季声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说:&ldo;我是想问问,洗衣粉你放在哪里了,我想把被子洗了。&rdo;
……
谢知津一肚子话被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险些把自己憋死,磨了很久的后槽牙才说:&ldo;在卫生间的柜子里,大半夜你洗什么被子?&rdo;
季声没答他,只是冷冷地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谢知津盘腿坐在病床上,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ldo;通话已结束&rdo;五个大字,满脸困惑,又困又惑。
另一头,季声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然后抱起床上的被子走到卫生间,赌气一样地把被子扔进了洗衣机。
他回到卧室,一片黑暗中看着被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忽然想起了刚才的噩梦,背上的冷汗又岑岑冒了出来。
他有些游移不定地想:明天去趟墓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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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谢知津偏不,他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山塌。
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时候还是烧到三十九度五的轻度昏迷患者,只过了一天就又生龙活虎起来。
谢知津原本想早点办出院回家,结果一早却被闻讯赶来探望的白誉给绊住了。
白誉这天穿的是一件修身的米色风衣,整个人都散发着世故从容的气息,来的时候拎了不少东西,其中还有一束百合花。
谢知津坐在病床上看着白誉把大箱小箱的东西搬进来,抱着胳膊说:&ldo;让白总破费了,就是个流感而已,今天就能出院了,怎么把白总给惊动了。&rdo;
他爸可都不知道呢。
白誉把手里的百合花摆到桌子上,然后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抬眼看着谢知津,也笑了笑:&ldo;有个合作细节不清楚,我就打电话给阎秘书核对,这一问才知道谢少生病了。这可不是小事,谢少要是病倒了,禾信上上下下的事情谁来管,要是出了乱子可怎么办?&rdo;
谢知津在心里把阎迟这个多嘴的骂了一顿,然后才轻笑道:&ldo;这个白总尽管放心,禾信是出不了乱子的,不过你们航宜出不出乱子可就不一定了。&rdo;
白誉眼睛一眯,瞬间明白谢知津这是意有所指,他笑着问:&ldo;谢少是说徐阳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