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明月高悬。
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猖狂气息的男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语气满是惊慌与不解:&ldo;好端端地,干嘛想不开要跳楼啊?&rdo;
季声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感觉。
谢知津的指腹灼热,像是烧着一簇火苗,点燃了沉寂多年的火山口,他离月亮有十万八千里,离地面却只有一步之遥。
九天明镜高悬,他攀不到,反而直直地坠落下来。
季声可以指天发誓: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结巴。
&ldo;您误会了,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看看月亮。&rdo;
那个时候谢知津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惶然无措的小学生,眼神里有探究,有好奇,但更多的居然是喜欢。
谢知津问他:&ldo;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以请你到家里坐一坐吗?&rdo;
季声犹豫了一下,却没过脑子一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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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季声还站在那个位置,清凉的晚风让他十分冷静,他不由地想:如果再来一次,如果我知道当初的谢知津想要对我干什么,我还会不会答应到他家里坐一坐?
血淋淋的过往随着这个念头涌上来,季声猛地闭上了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疼。
那些藏在衬衣下面,被牙齿咬过的地方,那些掩在袖口下面,曾被领带紧紧捆过的地方……
他抬起头,恰好看见一轮弯弯的月亮,自嘲一笑:&ldo;谁他妈能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rdo;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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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季声独自一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
无独有偶,在与之相隔不远的禾信传媒公司里,谢知津也还没有回家。
员工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谢知津大咧咧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一刻不停地敲。
那节奏像是在催命一样,过了没多久,终于把阎迟给敲来了。
阎迟风尘仆仆,自带名贵花香,冲进办公室就端起季声的杯子&ldo;咕咚咕咚&rdo;喝了两口,然后喘着粗气对谢知津说:&ldo;知津,这次可不是我故意来晚的啊,你不知道顾临有多折腾人,让我去接他下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我把他送上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