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津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人眼尾鼻头都有些泛红,心中一凛,&ldo;你哭过?&rdo;
季声没答他,闭上眼睛靠上车ban座,算是默认了。
雪天路滑,山路更不好走,谢知津载着季声,不敢再高速飙车,只能专心致志去看路。
季声始终闭眼靠着,像是睡着了。
谢知津没问季声到底为什么要在墓园里跪着,但看他脸色惨白,担心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就想把人送到医院做个检查。
车刚变了道,季声就睁开了眼睛,没什么情绪地说:&ldo;我没事,不用去医院。&rdo;
谢知津愣了愣,没有再强求,然后就把车开回了家。
他没让季声自己下车,依旧抱着他回家,进了单元楼还能听见邻里间的欢声笑语。
大年三十呀。
季声已经缓过来一些,此时被谢知津抱着上电梯十分不自在,伸手推了推他,&ldo;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rdo;
谢知津一手横在季声膝弯下,另一手拂了拂季声沾着雪水的头发,语气很轻:&ldo;别逞强,听话。&rdo;
季声脸色惨白,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而红了耳垂。
就这么一路无言地到了家,谢知津将季声放在沙发上,然后转头到浴室里去放水。
季声的思绪似乎直到此刻才落回到脑子里,他默默地把谢知津的外套脱了,又把自己那件已经湿乎乎的羽绒服脱下来,只穿着一件奶白色的羊羔毛衣,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柔和的破碎感。
谢知津很快又从浴室里出来,见季声抱着腿蜷在沙发上,恍惚中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上前抱了人就往浴室走。
暖气开得很足,浴缸里的水快要漫出来。
谢知津勾着指尖试了试水温,然后才把季声放进去。
&ldo;脱衣服,你冻了那么久,不泡个澡不行。&rdo;
他怕先脱衣服季声会冷,便让季声在浴缸里脱。
裤子已经完全浸在水里,毛衣也没能幸免于难,季声并不矫情,抬手就要去揭毛衣的下摆。奈何冻僵了的四肢被热水一泡,竟然彻底卸了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套头的毛衣脱下来。
谢知津帮他脱了毛衣,又脱了打底的t恤。
浴缸里的水温比体温略高一些,热气氤氲,季声的脸被蒸得通红,躲开谢知津的手就往浴缸里沉了沉,上半身已经没在了水里,湿透了的牛仔裤却还穿在腿上。
&ldo;季声,你听话,把裤子脱了。&rdo;
谢知津大概是惊吓过度,此时对季声要多小心有多小心,一句&ldo;听话&rdo;说了两遍,竟有了哄孩子的语气。
季声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睛说:&ldo;你出去,我自己能洗。&rdo;
&ldo;我不放心。&rdo;谢知津死活不肯从浴室里出去,就那么半蹲在浴缸旁,一手探到水里替季声解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