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柔明朗光风霁月一样的季声啊。
&ldo;知津……&rdo;高学屹在旁边不忍地叫了谢知津一声。
等到谢知津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声已经越过他和高学屹往录播室走了。
背影端端正正的,和一年前走出医院时又有什么两样。
谢知津发了疯一样地追上去,只追了两步就把季声拦下了。
录播室门外的走廊上,两个人局促地面对面站着,季多福横在他们中间,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季声察觉到什么,略一思索也知道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谢知津,他吸了口气,然后唇角弯了弯,很温和地笑:&ldo;谢先生,麻烦让一让,我看不见的。&rdo;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怨怼的情绪,从容得好像天生如此,坦坦荡荡又随遇而安。
原来他已经不挣扎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不平的对待,发生了那么多磨人的事情后,他奋起挣扎过,竭力反抗过,倾其所有地为了心里的那点的信念努力过。
最后却像是一块被磨平了棱角的玉,不得已收敛了所有的脾气。
……
谢知津下意识就把路让开了,只让开了一步却又伸手攥到了季声湿哒哒的袖口,他看着他的眼睛,哽道:&ldo;怎么会这样?&rdo;
季声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脸上的笑没变,淡淡答:&ldo;出了点儿意外。&rdo;
生疏客套,像是在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话,又好像在他失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用这样的语气同人解释了无数次。
谢知津站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季声拉起导盲鞍,牵着金毛犬进了录播室。
门关上,是&ldo;咔哒&rdo;一声。
&ldo;刚出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知道的。&rdo;台长办公室里,高学屹给谢知津沏了壶茶,语重心长地说:&ldo;后来他回来上班,跟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也就没跟你说,我还以为……&rdo;
高学屹的话终究还是被谢知津打断了,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按着眉心,竟是重复了一遍高学屹一开始的话,&ldo;怎么就出了车祸?&rdo;
高学屹叹了口气,&ldo;谁知道呢,出事的时候还是凌晨三四点,黎江北路根本就没什么车,可那车偏偏就冲着小季去了。&rdo;
&ldo;肇事的司机呢?&rdo;
&ldo;撞了人就跑了。&rdo;高学屹摇摇头,&ldo;也是赶巧,那天下了点雨,整个片区都停电,监控也看不了,到现在都没查到是谁。&rdo;
&ldo;小季……也是倒霉啊。&rdo;
不知哪句话点醒了谢知津,他忽地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学屹,却半晌才问:&ldo;我听说酥耳电台的广播停了两个月,那季声出车祸是什么时候?&rdo;
高学屹怔了怔,起身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上面有员工的考勤表。
&ldo;是……去年的5月9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