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来到慈海身后,雪上飞举起手里的木棒,使出全身力气,向着慈海兜头打去,这一棒要是打结实了,只怕慈海当场就得脑浆迸裂。
虽说慈海不济,曾被曹旋和袁老三再三拿捏,可他毕竟是做过堂堂八方道坛主的人,岂是雪上飞之流便能轻易放倒。
就在雪上飞手里的木棍从慈海后脑砸来的时候,慈海早已觉察到身后有异,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道声:“不好。”便立刻低头弯腰,顺势往前窜出一步。
由于慈海躲避及时,雪上飞高举的木棍,没有砸到他的头上,只是打到了他的背上。由于慈海身上的棉袍厚实,再加上他往前跨出一步,早已卸下了雪上飞打来的大半力道。
慈海后背一阵疼痛传来,他活动一下筋骨,尚能行动自由,没什么大碍。饶是如此,慈海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经常走的这条路上,竟然有剪径的歹人出没,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就着了他的道。
慈海回过神来,立刻快速转身,看向偷袭他的雪上飞。
雪上飞一击不中,心中慌乱起来,大喝一声,再次举起手里的木棍,向慈海扑来。
慈海看着面前身虚体弱,面黄肌瘦的雪上飞,知道这又是一个被生活所迫才铤而走险的流民。
他不慌不忙摆开架势,等着雪上飞扑来。就在雪上飞手里的木棍快要近身时,慈海侧身一闪,躲过雪上飞的一击。
雪上飞收势不住,往前冲去。慈海顺势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雪上飞踉跄着扑倒在地。
雪上飞也不甘示弱,没等慈海近身,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嘴里呼呼喘息着,作势再战。
肚里缺食,身上缺衣,未能一击得手,雪上飞已经再无胜算。
慈海可不是那悲天悯人,济世普度的主,他看着雪上飞早已耐不住严寒,兀自双腿发软,牙齿战栗,还在那里强撑。他爆喝一声,跳将过去,三拳两脚把雪上飞打翻在地。不消片刻功夫便把雪上飞打得口鼻窜血,杀猪般嚎叫求饶。
慈海打的有些累了,便停下手来,一脚踩在雪上飞的胸前,准备把他扔到林子里,让他自生自灭。
雪上飞没想到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买卖,就这样黄了,非但没能让自己度过难过,只怕当下就要被人超度了,这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雪上飞欲哭无泪。
求生欲极强的雪上飞不愿就此横尸荒野,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涕泪纵横,对慈海苦苦哀求,让慈海饶他一条性命。
慈海犹豫再三,觉得自己手下正无人可用,此人也有些拳脚功夫,不如收至麾下,或许日后还能派上些用场。
慈海便把他带至山村,让他跟随自己左右,为自己做些跑腿送信的活计。
雪上飞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祸得福,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境地,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他看着慈海胸怀大志,用心营造远大前程,众信徒都对他尊崇有加,虔诚供养,便也死心塌地的跟着慈海,鞍前马后,尽心效力。
慈海看雪上飞为人机警,善于察言观色,做事的时候心狠手辣,知道他必然有些经历,便再三打探他的根底。
雪上飞也不再隐瞒,向慈海如实交代,称自己是杆子出身,先后跟过小五点和王兰根等大杆子,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慈海听了,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逐渐委以重任,并在众道徒面前给他树立威信,他基本上就成了十方道二把手的存在。
过完年后,慈海敏锐的观察到,社会治安愈发混乱起来,土匪、强盗、道会、还乡团、特务,各色人等又开始粉墨登场,局势在朝着更加不确定的方向发展。
慈海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就是专为乱世而生。世道越是混乱,才越有自己的生存土壤。为了将来能使自己的十方道像八方道那样,在中都县有一席之地,必须尽快扩充实力,壮大队伍。
慈海稳坐中军帐,派出雪上飞和玄宏四处传教,广纳门徒。然而由于他们创教时间较短,又是秘密传教,影响力仅限于大圐圙镇一带,周边乡镇群众接纳程度不是很高。
慈海虽然穷尽办法,短时间内却依旧难有太大的突破。
就在慈海为此事愁眉不展之际,雪上飞带回了一条让他动心的消息。
雪上飞外出传教的时候,竟然意外遇到了之前做杆子时的大当家小五点。
那时小五点刚刚从徐家大院作恶归来不久,隐匿在他之前藏身的大圐圙镇和崇源县交界处的老虎沟,那里和慈海所在的桦皮岭只有二十里之遥,一样隐匿在大马群山的山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