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边擦拭着头脸上的血迹,一边向曹凯喏喏连声。
这一幕,把跌坐在地上的柱子和大槐花看的心惊肉跳,生怕那些生猛的拳脚打到自己身上来。二人心中直呼倒霉,这样的事,三番两次被自己赶上,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侥幸过关,他们不停偷眼瞄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曹凯,自己的生杀大权,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
曹凯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二奎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回来,这一番折腾后,他有些困倦,仰在椅背上,张嘴打了几个哈欠,对曹福和张海说道:“你俩别站着了,这都后半夜了,找把椅子坐下歇会儿吧,等下二奎回来,咱们再仔细审问他们。”
曹凯的卫兵找来两把椅子,送到张海和曹福面前,二人在曹凯身侧坐下。
张海二人刚刚坐定,就听得村外有枪声传来,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张海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看向门外。屋里的卫兵和院子里的兵丁也都警惕地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曹凯却是若无其事地在椅子上半躺着,连合上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过了一阵儿,外边有人来报,有村民准备趁着夜色出村,已经被埋伏在村头的手下给打死了。
曹凯听完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依旧在那里眯着。曹福命来报之人在村外加强戒备,手下领命而去。
不大功夫,院子里有马蹄声传来,是二奎和几个手下回来了,他们押着一个人,径直往大厅走来。
刚进门,二奎便大声说道:“大哥,事情办得了,人我们押回来了。”
曹凯睁开眼来,看了眼二奎身后,有一名中年男子被手下押着走了进来。
男子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安,瞪大眼睛看着大厅里的众人。
二奎让两名手下把人带至曹凯面前,对曹凯说道:“大哥,这个就是开大烟馆的王掌柜。”
王掌柜已经认出了椅子上坐着的曹凯,看他面色冰冷,目露凶光,不敢直视,扫了一眼后,便赶紧把头低下。
此时的大厅里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曹凯的举动,等着他发话。
只见曹凯把右臂往上一抬,虚空伸出食指和中指,剪动两下,比划出一个夹烟的手势。
一侧的卫兵心领神会,立刻从兜里掏出雪茄和火柴,将雪茄点燃后,恭恭敬敬地递到曹凯手里。
曹凯眯起眼睛,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手里的雪茄,烟头上晦暗的火光,立刻变得通红起来,将烟叶燃烧出的丝丝青烟照得清晰可见。
吸进嘴里的烟雾,曹凯一点都没有吐出来,全部深深地吸进了肺里,过了半晌,才见升腾的烟气从他鼻孔里缓缓飘出。
极为过瘾,极为满足。王掌柜对这样的神态和表情再熟悉不过,之前他烟馆里的那些常客,享受过后皆是这般受用的样子。
曹凯缓缓睁开双眼,并没有去搭理兢兢战战的王掌柜,而是对着一边的护卫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护卫赶紧走上前来,低头弯腰,将耳朵靠近曹凯面前。只见曹凯和护卫小声嘀咕着,护卫不断点头。
曹凯把声音压的特别低,即使身边的人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看着曹凯神秘的样子,每个人心里都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曹凯又在暗中密谋什么。
待曹凯说完,护卫转身快步走出大厅,谁都不知道他被指派了什么任务。
曹凯等护卫出去,这才看着可怜兮兮的王掌柜问道:“你就是开大烟馆的王掌柜?”
王掌柜赶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我。”
曹凯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掌柜小心翼翼地讨好道:“知道,这和会镇上谁不认识您大名鼎鼎的曹大爷啊。”
曹凯说道:“好,你既然认识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举报曹旋?”
王掌柜心虚地抵赖道:“没,没有啊,您说的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曹凯对着柱子说道:“你听见了吗?他说没有。”
柱子看了眼王掌柜说道:“王掌柜,别抵赖了,都交代了吧,老爷已经都知道了。”
王掌柜这才看清地上匍匐着的居然是柱子和大槐花。
王掌柜镇定了一下,矢口否认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举报过曹二爷?”
柱子一听这话也急眼了,直起身子说道:“眼看着我已经帮曹二爷把事办得了,他们可以平安回去了,要不是你向镇公所报了曹二爷的行踪,工作组怎么会来村里调查我?我被逼的没有办法才说出了真相。我们夫妇被押到镇公所后,不是和你一起去街上寻找曹二爷的下落吗?”
王掌柜耍起了无赖:“你说的什么我一句没听懂,你这个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在这里胡言乱语。”
大槐花看王掌柜油盐不进,也厉声说道:“你不要敢做不敢当,那天我亲眼看到,就是你带着工作组的人满镇子找曹二爷的下落,当时你还让工作组无论如何都要把曹二爷给法办了。”
大槐花说完,王掌柜的脸上已是青一阵红一阵,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曹凯看着他们在那里争执,早就不耐烦了,对几人恼道:“怪不得古人说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我看一点不假。”
曹凯说完对着身侧的卫兵一挥手说道:“给我打,把这三人打到愿意说实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