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彩凤踌躇着不愿离去,但尤晚秋冷下脸:“现下侯爷不在,我竟是使唤不动你了。”
话说得重了些,彩凤无法,只得听令,临出门去,还小声叮嘱喜梅,春桃,飞鸾等人仔细伺候。
余老夫人皱眉:“这丫头,怎这样大的架子。”
高氏耳报神般,笑道:“她啊,是当年长公主那送来的人,儿郎大了,总该有人伺候着知晓人事,眼下还做个丫鬟,算是委屈了。”
这母亲送来通晓人事的婢女,若不是在聘妇之后打发了,便是要抬做妾室,只当做婢女使唤,多少有些不给面子。
不过看这主仆二人的态度,恐怕这事八成是这侯夫人做的,将夫君的美婢收拢在身边,倒也是个有手段有心思要争宠的人。
尤晚秋冷哼一声:“有什么委屈的,就她拿着架子,侯爷若时常回来,她哪敢这般!”
窦氏看她一眼,也噙着笑:“哪家府里的婢妾不是如此,老爷多看她们几回,便要生出异心,要翻了天了,她瞧着还好,算是服气你,不来的那位才是真眼里没人。”
“主母待客,姨太太便是不能入内,也该在帘外站着等吩咐,哪有自个儿躲懒的理。”
高氏叹了口气:“可见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怕侄媳妇你笑话,便是到了我这岁数,下头养着两个长成了的儿郎,夫君变了心,下头的妾室也难免要蹬鼻子上脸,也怪我平日待她太宽和,竟叫她天不怕地不怕,要跟我打擂台了。”
她自曝家丑,尤晚秋便做出同情又惊讶的模样来,“怎还有这等事情,我还以为高门大户,最是讲究规矩,不曾想跟商户人家,也不差什么。”
“规矩都是死的,便是束缚,也只束缚咱们这些女儿家,哪里束缚得了当家的老爷。”
高氏冷笑:“他们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沾,咱们是半点不敢越,我也只劝侄媳妇你一句,府里有哪个敢起心思,要压你一头,还是趁早收服了好,不然到时候尾大难掉,害的还是你自己。”
她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还举了自个儿做例子,好心好意的劝导。
若不堪目的,倒不像是晏景那边的亲戚,反而如尤晚秋的娘家人一般。
这般的语气,倒是极易卸下人的心妨,尤晚秋靠着凭几,眉心微蹙:“我倒是想教训她,可侯爷护着,连成昏定省都不必来,娇纵得没了法子,我又哪里能沾手。”
余老夫人见她不似一开始那般防备,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去派人将她叫来,若要教训,老身倒不显脏了手,论起来我算长辈,便是景和有什么意见,侄孙媳妇只管推到我头上来便是了。”
尤晚秋听罢眼睛亮了亮,颇有些跃跃欲试,但很快又偃旗息鼓:“罢了,侯爷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晓,前儿个不过是跟那位拌了几句嘴,竟是清儿也不许我看了……”
她说着又苦笑道:“我哪敢去得罪他们,只怕到时候气还没出,人就要被轰出府去,要剃了头赶去做姑子了。”
伺候的婢女听了这话,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摇头。
府里谁不知道,阖府里就这一位要仔细伺候的主子,便是侯爷惹着她了,都要挨一通排揎,什么美妾,连个风声都没有,更别提轰她出府。
但也不敢当着尤晚秋的面跟被她骗的团团转的夫人们说实话,得罪了这些人,左不过背后挨骂,但得罪了夫人,当下就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