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叉腰冷笑:“平日里不见你这般孝顺,一年到头的不归家,连要她贴补些月钱都推三阻四,如今倒是想着回来瞧一瞧了,我看八成又是闯了什么祸了。”
杜宏呵斥她:“你少说两句!”
呵斥完张氏,又去问杜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先说清楚了。”
杜鹃无法,只好将今日跟尤晚秋在鲤池的事都告知了他。
张氏听完,脸色难看,只是碍于杜宏的威慑,不敢多话。
杜宏却是神色凝重,他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
杜鹃见他这般,倒是慌了神:“阿爷,我不过是照着侯爷的吩咐,拒了姑娘的要求,难道这也要怪罪么?”
张氏忍不住忧心道:“如今府上谁不知道东院那位是侯爷的心肝,你拒了她,她若是吹起了枕头风,那咱们一家子可怎么办阿……”
杜宏却是笑了,他生着一张极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容,身形瘦削,但一双眼睛却锐利的很。
杜宏道:“鹃姐儿,莫要听你娘胡说,这是你的大造化来了。”
“大造化?”杜鹃不明所以:“什么大造化?”
杜宏见她不明白,又解释道:“东院那位心思颇深,她对着白鹭说的那番话,明面上是说要抬举她,实则是为了试探你。”
杜鹃皱眉:“那姑娘平日里瞧着呆呆的,便是被下人欺到头上了,都不知晓,哪里有这般心机。”
杜宏笑道:“若是没有心机,能如此受侯爷看重?她不过是根基不深,不好贸然开罪了府内的老人罢了,如今她敲打你,多半也是为了找个助力。”
杜宏说着,又思索一番,再去问杜鹃:“这些日子,你伺候她,可打听出来她的出身?”
杜鹃摇头:“瞧不出来,她口风很紧,连个姓名都不肯透露,不过应不是什么大户出身,不大习惯被旁人伺候。”
她又低声道:“只听见过侯爷叫她什么娇什么奴的,彩凤姐姐跟她倒是很好,教了她许多东西,那些话大伙都不敢听,就她脸都不红。”
彩凤的出身在侯府里也不是个秘密,康平长公主送人送得大张旗鼓,彩凤是唯一还被留在府内的,自然颇受关注。
“这就是了。”
杜宏低声道:“东院那位八成不是什么正经出身,自然不敢得罪了府内人,如今侯爷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她估摸着是急了,要找几个帮手。”
杜鹃被他这么一点,竟是茅塞顿开,不免想到先前尤晚秋当着她的面跟白鹭说的那番话,面上泛出喜色来。
杜宏见她如此,亦是心中激动。
他在广阳侯府里做个小管事,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奴才。
若是他家女儿能搭上广阳侯,成了姨娘,那他们家中岂不是能脱了奴籍,就连儿子,也能顺着侯爷的风,能去做个官也说不准。
杜宏思及此处,不免急切道:“她不是要匕首么?待明日,你便偷偷送上去,别叫旁人知晓就是了。”
“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必得伺候得她舒心,只要她将你荐给了侯爷,何愁你日后没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