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彩凤表态,婢女们倒是比一开始顺从多了,纷纷围上杜鹃,伺候她洗漱穿衣。
杜鹃被众人伺候着,面上不敢消受。
但瞧着这些往日跟她平起平坐,甚至还敢排挤她的人伺候自个儿,哪里会有不得意的?
她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白鹭,唇角微勾,只觉得分外开怀。
待杜鹃打扮好了,尤晚秋便让她戴上帷帽,拉着她一块到食案桌前,一同坐下,等着外头去小厨房取餐的婢女给她端来吃食。
侯府的奴婢训练有素,即使是被尤晚秋故意纵容养出惰性,再加上杜鹃上位的冲击,依旧面不改色的伺候她们。
杜鹃不安的坐在楠木罗圈椅上,身子只挨了椅子一半,另一半支在外头。
她抬眼瞧着帷帽外头的那些人,看得不太仔细,但却能知晓她们的姿态极为恭敬,摆上餐盘时,弯腰垂头,坐着的人朝她们看去,瞧不见她们的眼睛,就像她们也不敢去肆意去窥探主子们一般。
这就是做主子的滋味……
杜鹃做惯了奴婢,眼下初尝此滋味,竟是更为贪恋。
她又转头看向一无所觉的尤晚秋。
尤晚秋姿态比她从容许多,像是习惯了被旁人这般伺候。
呵,一个娼门出身的女子,做久了主子,竟也是一副小姐做派。
杜鹃心下轻嗤,更觉得尤晚秋蠢笨起来。
若是换了她能上位,她才不会像是她这般蠢钝,竟会给婢女顶替自个儿的机会。
尤晚秋不知晓也不想去猜测杜鹃如今的想法,她只要知道杜鹃有野心,能被她利用,能达成她的目的就好。
至于旁的,她一点也不关心。
午膳用过,尤晚秋又如同往常那般去西院逛了逛,婢女们被她分成了两个队伍,一半跟着她,一半跟着杜鹃。
她们二人身形实在是极为相似,若不是她出了声,后头跟着的婢女甚至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待到了晚间,婢女们已然是彻底将二人混淆了。
尤晚秋细细算着时间,袖子里的匕首被绑在上臂,里衣缝了口袋,里头贴着的是她积攒下来的银票,这些都是她出逃后能安身立命的东西。
“不好了,着火了!”
一声惊呼从外头传了进来。
尤晚秋一听便知,时间已到。
她做出有些慌乱的模样,吩咐周围的婢女们:“你们快出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形,也好告诉我一声。”
婢女们面面相觑,齐齐应了声:“是。”
彩凤要陪在她跟前,也被她打发了出去,屋内大门半遮半掩。
待人走了,尤晚秋反手抓住杜鹃的手,道:“待会咱们就换个身份,你记得……”
她对着杜鹃殷切嘱咐,杜鹃自然没有不应下的道理,连连点头。
话嘱咐完,尤晚秋躲到帷幔后头,仗着杜鹃瞧不见她,掀开帷帽,为了方便,她今日里没有给脸上画上那些红斑。
若是有旁人来瞧,必然能看到她的脸已然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