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就今日问起来了?
就连彩凤也不敢多言,生怕多说多错,叫她捉着错漏之处,想起什么别的事情来。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尤晚秋看她们实在拘谨,也不再多言,只沉默着出了这富丽堂皇的屋舍,走到外头。
自侯府里出了事,如今还在被清洗,晏景怕此时有人对她不利,当初捉她回去时,趁着她在地牢中昏迷,便将人移到了他名下的一处别院。
是个不大不小的四进院落,修缮得极精巧,五步一景,十步一阁,虽不如侯府宏伟奢华,倒也自有妙趣,是个宜人的居所。
尤晚秋失了跟晏景在一块的记忆,见着这般院落,不由生笑。
这院子里桩桩件件都是她喜欢的模样,阁楼窗台处的铃兰,屋外不远处的秋千,亭下的小湖里养着些漂亮的胖金鱼,一点也不怕人,见人来了,争相朝着人挤过来,朝着水面上吐泡泡。
若是她如今还有着记忆,恐怕要背后发麻,恐惧不已。
晏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准备这般院落了,要修建的如此合人心意,恐怕最少也要个一年半载的时光。
他恐怕是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就设下了这般囚笼,只等着请她入瓮。
若是她还有着记忆,必然能回想起来,这院落里的每一处合她心意的景观,皆是她曾毫无防备的跟晏景说笑时提起过,又被他铭记于心的妄语。
好在她不知道。
尤晚秋逛了好一会,安神药的作用生效,睡意袭来。
彩凤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有些犯困,便出言提醒:“夫人,您也累了,不如回屋内歇息一会。”
尤晚秋点了点头,被她扶着回了屋内,方要安歇,却又想起晏景离去前说的话,于是对着彩凤吩咐。
“等酉时(17-19时)便将我叫起来。”
表哥说他是戌时(19-21时)才回来,她赶着时间醒,还能出去迎一迎他。
彩凤应了声是,尤晚秋听得迷迷糊糊,睡意涌上,不知不觉便睡沉了。
睡梦中,她昏昏沉沉,像是在走一条黑深的路。
那路极黑极长,像是没有尽头,尤晚秋走了好久,方想歇下,却不曾想后面出现了一群长牙五爪的恶鬼,她被吓了一跳,恶鬼们也盯上了她,獠牙森森,一副磨牙吮血的模样。
她只得亡命奔逃,被恶鬼紧追不舍,不知跑了多久,她实在是快要没了力气,心生绝望之时,前头却闪出光来。
尤晚秋心中生出希望,一个劲的朝着光的方向跑,光芒越来越大,后面那些恶鬼惧怕光芒,皆停在原地,踌躇不敢妄动,在有光处,似乎有人在等着她。
那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头朝她看去,尤晚秋只见着他昳丽面容,是晏景!
晏景见到是她,露出的神情温柔,凤眸中满是情意。
尤晚秋忍不住劫后余生的笑了,她奔入他怀抱,朝他娇声诉苦:“表哥,我好害怕。”
晏景却只噙着笑意,一双凤眸黑恻恻的看着她,飞扬的眼尾陡然生艳,本是端庄矜贵的面容,竟生出些非人的妖冶感,好似奇闻怪志中所描述的艳鬼。
他的声线也像是穿入了她的脑子,要勾出她的心来。
“小乖,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