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尤晚秋听见耳边有人在唤,回过神来。
彩凤眉间微蹙,透着几分担忧之色,在她看来,尤晚秋的神情跟表现,实在不是个欢喜的新妇。
彩凤不知前情,只当尤晚秋是为了未来烦忧,又多少带着些不情愿的意味,但伺候主子的奴婢,没有哪个会希望府里主子们折腾起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教训彩凤不止受过一次,因此格外警惕,总忍不住要劝尤晚秋几句。
劝人也要讲究方法,若是一味地苦劝,难免惹人厌烦。
彩凤温婉笑着,怕尤晚秋自个儿沉浸胡思乱想,又抛出话题来引她注意:“夫人,奴婢跟您说个事儿,也叫您日后有个警醒。”
尤晚秋果然在意,抬眼看她,问道:“什么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彩凤笑道:“只是昨儿个婚宴未开,要请侯爷的族人来府里走个章程,却不想有人吃醉了酒,说了许多胡话。”
尤晚秋一听,便知道这话跟她有关,不然彩凤也不会跟她提起,她一向很谨慎。
“你接着说,我倒要听听是什么话。”
彩凤接着道:“吃醉了酒的那人是四房的老太爷,四房老太爷虽混不吝惯了,但平日里也不敢在侯爷跟前耍浑,但这人喝了酒,口无遮拦,难免要坏事。”
她说着,又皱着眉,斟酌一番,才道:“那老太爷,竟当堂说要给侯爷送几个美妾,说要赶着侯爷娶完亲的次日,便借着喜气一并迎几个姨娘进来,好伺候夫人,端茶奉水,图个热闹。”
彩凤说这话时,还是捡着好听的说了。
自打侯爷赐婚的旨意下来,彩凤不止一次见着晏氏宗亲入了府来,便连康平长公主都派身边人来过一次,皆是规劝侯爷,莫要对这般女子过于上心。
那四老太爷的原话也比她说的要难听得多。
不止提了要给侯爷送美妾,还举荐了什么下次成婚的人选。
哪有人会在新婚前日,给新郎官举荐下一个新妇的,说得好似夫人位置坐不久似得。
彩凤只觉得他话里暗藏着玄机,暗自记下,要给夫人提个醒。
尤晚秋听罢,只冷笑一声:“他倒打得好主意,那几个姨娘,只怕跟他家里沾亲带故,日后这侯府,都要归了他们去了。”
若是晏景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小姐,晏氏族亲哪里敢这般下她面子。
新婚次日便纳妾,也不怕新妇娘家人打上门来。
尤晚秋哪里不知道那些族亲的嘴脸,一个个的眼睛长在天上,目下无尘,她这等人家的姑娘,放在他们眼里,跟尘泥也差不多了。
即使如今她跟晏景成了亲,但也没几个人会祝福她,只怕是各个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飞上枝头的乌鸦还是乌鸦,即便浑身插满了鲜亮的羽毛,如何装扮堆砌,在外人眼里,不过东施效颦,惹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