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哪位?”
“你知道是哪位。”
沈乾元诧异地瞪大双眼,“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胡桂扬盯着沈乾元看了一会,“张五臣。”
沈乾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老张啊,他不在我这里,我可以派人把他叫来。胡校尉找他何事?”
“这个老小子欠我几个回答。”胡桂扬不肯详说。
沈乾元也不多问,立刻派人去找张五臣,同时力邀两名锦衣卫进厅里说话,胡桂扬坚持不肯,“你们俩慢慢聊,我实在没这个心情。”
胡桂扬不肯往里走,韦瑛也只好留在大门口,与沈乾元聊起彼此熟识的一些人,时不时放声大笑。
沈乾元虽是京城人士,早年去往江南闯荡,去年才回到京城,结交的人却极为广泛,完全能与韦瑛聊到一块去,提起某人时用的不是雅号就是表字,胡桂扬站在一边,只有羡慕的份儿,完全插不进话。
张五臣很快赶来,迈步跑进大门,先向沈乾元行礼,随后来到胡桂扬面前,拱手道:“胡校尉找我?”
“嗯,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张五臣有点意外,还有点恐慌。
“反正不是锦衣卫。”胡桂扬笑道,知道此人最怕锦衣卫大牢,“跟我回赵宅,我有话要问。”
“在这里不能问吗?”
沈乾元上前一步,“老张,你就去一趟吧,大家都是朋友,胡校尉还能害你不成?他这是亲自前来,你倒推三阻四,他若是派一名番子手、几名公差过来勾人,你敢说个不字?”
张五臣马上笑道:“不敢,我当胡校尉是朋友,才敢多嘴问一句。我随时能走,无论胡校尉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说说喜鹊胡同的薛四娘吧。”胡桂扬笑问。
张五臣老脸一红,后悔自己在郧阳的时候多嘴,“早无来往,那个婆子又嫁人了,我则专心修道,远离酒色……呃,先断色,再断酒,酒要慢慢来,慢慢来。”
沈乾元将三人送到大门外,向胡桂扬道:“胡校尉对我有恩,无论你是要人还是要物,我这里都没问题。”
“要人就够了。”两人互相拱手致意,心里都很明白,胡桂扬这是要见谷中仙,沈乾元自会去传话。
回到赵宅时,樊大坚已经先到,一见到胡桂扬就叫嚷着要开饭,见到张五臣不由得一愣,上前一把揪住衣领,“你是哪家宫观里的道士,也该穿道袍?有朝廷颁给的度牒吗?”
张五臣立刻露怯服软,“真人息怒,我就是一名野道士,野的,没有宫观收留,也没有度牒,道袍是穿着玩的,真人若不喜欢,我现在就将它撕烂。”
“可以穿,记住自己的身份就好。”樊大坚吃软不吃硬,松开手,向胡桂扬道:“怎么把他找来了?”
“没你的事,想吃什么去和花大娘子说,张五臣跟我来。”
除了韦瑛,其他人都没跟来。
“张五臣,你刚说咱们是朋友,是真心吗?”
“我当然是真心,若能结交到胡校尉这样的朋友,死而无憾。”
“呵呵,你从前赶车的时候可没这么会说话,修道对你果然有好处。”
“真情流露,无需……”
“停,你别说了,我要问你几件事。”
“胡校尉请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再停,我还没问呢。”胡桂扬走到桌前,只倒一杯茶,慢慢饮了一口,将张五臣和韦瑛都晾在一边,片刻之后,他转身问道:“你修的是什么道?”
“嗯?”张五臣没听懂。
“正一?全真?上清?太乙?还是什么邪门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