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快充满了暖意。
轮到袁茂开口,他不擅长闲聊,说的全是正事,“我们打听到一些消息,有个叫张慨的人,你听说过吗?”
胡桂扬手中的酒杯停在胸前,笑道:“我的仙术真是不得了,我说要去找你们,想问的就是这个人。”
袁茂也吃一惊,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先来。”胡桂扬放下酒杯,将太子丹张慨诱杀三名异人的经过大致讲述一遍,“又一个狂傲到没边的家伙,真想看看他与李刑天碰面的场景。”
“李刑天是谁?”樊大坚问道。
“从江南而来,另一个专门刺杀异人的异人。”胡桂扬简单介绍一下。
樊大坚的酒兴瞬间消失,喃喃道:“还有更厉害的异人?好在他们是自相残杀,要不然凡人更没活路了。”
“轮到你了。”胡桂扬道。
袁茂点下头,“张慨是宫中张妃的兄长,锦衣卫百户,但他是虚衔,领俸,不管事。”
“还真是一位皇亲国戚。”胡桂扬挠挠头,“领俸不管事,这正是我想过的生活啊。”
樊大坚道:“只是领俸你得穷死,百户也一样,而且这个张慨算不上正经的皇亲,张妃在宫里不受宠幸,其父只是一名六七品的闲官,真论起来,张慨的地位还不如死去的楼驸马。”
袁茂继续道:“张慨比楼驸马擅长钻营,曾经巴结缇帅袁大人,想在锦衣卫获得实授官职,因此我见过他几次。袁大人没同意,张慨断了念头,大概是想做长久之计,托了不少人情,进入东宫詹事府当个小官儿,这是三年前的事情,当时刚刚册立太子。”
“如此说来,他去郧阳必是陪同太子,太子今年几岁?”
“九岁、十岁吧,还很年幼,按理说不应该被带出宫外,更不会去千里之外的郧阳府,这不合理。”袁茂一直没想明白这件事。
“先不说太子,张慨去过郧阳,巨变之后成为异人,服食李孜省等人造出的仙药,结果变成专杀异人的刺客。李刑天杀人是为维护武林,张慨为什么?真的只是疯了?”
“我可以打听一下张家在哪,去那里问问。”袁茂道。
“值得一问,还有清河县那边,张慨出身清白,为什么要与一群阉丐厮混?也是怪事一桩。”
樊大坚正在闷头喝酒,发现两人目光看向自己,惊道:“看我干嘛?我可不去清河县,你刚才说了,那群阉丐下手极狠,连霍双德的脑袋都给……樊某大好头颅还要留着尽享富贵呢。”
“我在等另一个消息,而且很难再甩掉韦瑛,你若是不肯帮忙……”
“别说了,我去不就行了。”樊大坚一脸无奈,“胡桂扬,你什么时候能查正常的案子呢?每次都越走越险,这回还好,只到张慨。查到这里应该够了吧?只要张慨落网,你就算大功告成。”
“希望如此。”
樊大坚放下杯子,语重心长地说:“必须如此,再查下去就是太子,甚至是……西园,到时候你害死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会连累许多人。”
“我是奉旨查案,查到哪就是哪,皇帝不能出尔反尔吧?”
“皇帝为所欲为,想做什么都行。胡桂扬,听句劝,该收敛就收敛些吧。”
袁茂也道:“我觉得太子不会被牵连其中,张慨虽在詹事府任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太子几次,郧阳之行就算太子也去了,张慨不过是名随从而已。”
胡桂扬笑了笑,端杯敬酒,三杯下肚,他幽幽地说:“如果有人就是想让我查到太子那里去呢?否则的话,为什么允许我查案?”
樊大坚哼哼两声,“怕的就是这个,胡桂扬,你又要被人当猴耍?”
“那就耍个痛快。”
“现在倒是痛快,等到耍过游戏,你可是要被拎出来顶罪的。”
“嘿,操这些心干嘛?袁茂说过,张慨未必牵连到太子,他自称‘太子丹’,就是对太子大不敬,估计他在东宫混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