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太后毫不意外,“政儿也确实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是该有个人来照顾他。”
初宁心中一紧,更加着急了,脱口而出,“那也不能是赵国女子啊!”
祖太后笑道,“那你觉得哪国女子合适?”
初宁斩钉截铁地说道:“自然得是来自我们楚国的不是?”
祖太后点点头,“是了,但是大王的后宫也不会只有一人,赵女随侍在侧也是可以的。”
“可是…”初宁低头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祖太后看了她一眼又言,“毕竟是大王的婚事,一切还是要看政儿的意思。倒是你,着急慌张的,怎么这般在意?”
“没有啊!”初宁摸摸头发,“我只是替政哥哥着急而已。”
“你呀!小小年纪便如此爱操心,谁的事情都要管。好了,下去吧,我身子也有些乏了。”
“然,初宁告退。”初宁乖乖退下,既然祖太后说一切还是要看政哥哥的意思,那她也就放心了。
华阳祖太后看着初宁离开,脸上止不住笑意。侍女元安扶着祖太后进殿休息,“祖太后,我瞧着王孙对大王在意得紧呢,您何不在劝一劝婧嬴夫人,让她成全了孩子们呢?”
“婧嬴一生深陷执念走不出来,哪里是我能劝得了的?”祖太后在软塌上躺下,“不过,我现在也觉着初宁越是在意大王,她就越不适合做这个王后。”
初宁回到自己房间,静静坐下,她只觉好似一场风雪忽然就来了,毫无预兆的让人冷得心里发慌。大王的后宫也不会只有一人,现在是赵国贵女,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政哥哥的情意会不会分给其他人?
不一会儿,紫莲从外面回来了,“王孙,事情确实如那两个宦官所言。另外驿馆有消息传来,君女乐馨三日后便会到咸阳了。”
初宁先是一惊随即黯然道:“真是说来就来啊。”
紫莲一面给初宁倒水一面说道:“我还打听到君女乐馨是赵王妹妹弋夫人与赵将武襄君的独女,武襄君离世之后,赵王可怜遗孤,便将乐馨接入宫中教养。传言乐馨自幼养在宫中,聪明伶俐,也是颇受赵王喜爱,尊同公主,性子也是有些娇纵的。”
“颇受喜爱不也还是被当作联姻的棋子远送他国?”初宁哀叹:“秦赵同宗,王族之间本不联姻,乐馨得赵王看中只怕是赵王早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君王的这般宠爱不要也罢。”
紫莲亦叹道,“只是,自来各国贵女大多都与他国联姻,多半也是为国为家身不由己。”
“紫莲,我心里烦闷焦躁得很,你去将祖母给我棋谱拿来,让我分分心。”
初宁拿着棋谱,努力把一切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静下心来自己与自己对弈。
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丝丝苦涩又缠绕上来,初宁丝毫没有睡意,在窗边抱膝而坐,惆怅的心绪在晚风中摇曳。
胧月渐渐被黑云遮蔽,慢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的小雨,紫莲拿来一件披风给初宁披上,“秋夜骤雨,王孙小心着凉。”
初宁语气哀怨不已,“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关雎》原是哀而不伤的,怎么我现在说出来却觉得那么伤心无奈。”
紫莲安慰道:“诗歌我不懂得,可是王孙,你何来求之不得啊?大王对你的情意,我瞧得是真真的。”
“现在是只有我一人,可将来大王身边会有很多女人,我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紫莲,我怕我会忍不得。”
紫莲怯怯的说道:“可是…男子都有众多姬妾。”
“是啊,母亲也是常常独守空房,幸好还有弟弟陪着她。”初宁苦笑,“女子真是可悲,先是联姻再是忍耐,竟丝毫由不得自己,无从选择。”
紫莲将初宁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王孙与大王两心相许,便不是身不由己,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