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在迎接了三位男孩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位千金,高玄策也是喜不自胜,瑶娘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忍不住贴脸上去。
她就是这么大了,也还是说小孩子话:“以前自己没生孩子的时候,看到别人的小孩子刚生出来皱巴巴的,总觉得好丑,为何那些大人还那么喜欢,现在自己生了孩子才知道。自家孩子无论如何,在做父母的心目中都是最好的。”
郁氏觉得女儿可爱,但想起她小时候就被掉包,在自己身边的都是钟心儿,不免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瑶娘是个多么通透的女子,她一看郁氏这般,就道:“娘,别在想以前的事情了,女儿回来,您没有一天亏待我,女儿感激不尽呢。”
说真的如果是她,发现承运承泽或者是训哥儿不是她的儿子,而是被掉包了,她要一时舍弃都很难,因为人都有感情,而母亲能做到这样,真的是很不容易。
随着她年纪越大,对这种事情体会的就越深,人之所以和畜生不同,皆因人有灵智,更因人有感情。
这次生的这个小女儿,瑶娘替她取了个名字叫玉藻,原本是因为她生下来脸红红的,高玄策说她面色如枣,可叫那个枣,有点土,瑶娘就改成这个藻了。
高玄策见瑶娘抱孩子,连忙阻止:“月子里不能抱孩子的,你要好好休养,平日就够累的了,还这般,小心出了月子都是病。”
“我知道了。”瑶娘笑着受用了丈夫的体贴。
近来,因为东胡退兵,大临算是平静了一些时候,但国内大小事务要处理起来也是十分繁复,大臣了,亲近了容易失去分寸,严厉了容易失去臣心,让他们不敢真的尽力。
高玄策往榻上一躺,叹了口气:“和他们扯闲篇,还不如去战场打仗。”
再有,他只是太子,真正决断的人是皇帝,可皇帝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很求名,对士绅读书人无限宽容,为了留仁君的名。
这让他没办法施展开来,因此,高玄策只能自己憋闷了。
还好在瑶娘这里,瑶娘能够安慰他:“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也不要太急了,许多问题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反正咱们俩解决事情挺像的,都是抓大放小,把你觉得最难办的事情解决了,小事情慢慢来。”
高玄策听了直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大概我也是求全的性子,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想尽善尽美,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尽善尽美的事情。”
瑶娘不免提起了真阳公主的事情:“说来,都是我的不是,之前她找我说想带婉婉去江南,说了不少话,我那个时候怀有身孕,难免头脑混沌。昨儿,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想,才知晓原来她是想让我和你替婉婉求个郡主的封赏,真是我的不是了。”
现在儿子也封了太孙,瑶娘没有太多顾虑,把问题抛给高玄策。
哪知高玄策道:“不必管她,你就是太好了,什么都想着别人,她可曾想过你?就是当初,她想着你,那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亲耳听到她还当着你的面说你是伴读,自古尊卑有别,你如今是天家的人,怎么还能如此?此事,你也不必多想,她自己受宠,我们又不拦着父皇分封。”
多的是公主们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皇上青睐,从而让驸马和自家孩子平步青云的。
瑶娘闻言当然很满意,不过,她也说了一句公道话:“她应该也没想那么多。以前做郡主时,也颇有眼色,并不是完全心底没有成算。”
“那就不是蠢事坏了,我都知道庄令仪如何欺负你的,她难道不知道?就因为庄令仪没有伤害到你,难道就没有伤害吗?”高玄策被怀里这个小傻子气死了,太善良了。
瑶娘笑眯眯饿看着他:“所以我好人有好报,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夫君。我不管你对别人如何,你对我一直是很好的,我可能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高玄策本来凶巴巴的,但听瑶娘这么说,眼神亮晶晶的,恨不得瑶娘再多夸夸他才好。
见他这样,瑶娘忍不住发笑。
出了月子以后,瑶娘就开始留心自己的身体,每日不久坐,甚至带着训哥儿走去坤宁宫请安,觉得浑身气血都通了。
洪皇后第一次听说她走过来的时候,还道:“正是该保养的时候,你走过来做什么?”
“一来是训哥儿不肯走动,不像他哥哥们一样,我就想带着他多走动,免得到时候这孩子读书了不爱动弹。再者,早上过来这样走动一下也好。”
况且,瑶娘笑道:“还是太子告诉我说《老老恒言·散步》上说:“步主筋,步则筋舒而四肢健。”
洪皇后摆手:“罢了,你呀只听太子的话。”
瑶娘低垂臻首,并不辩解,因为她很清楚公婆都喜欢看儿媳妇听儿子的话,反正他们要面子,自己要里子,自己在外给足高玄策面子,家里高玄策反而最怕她。
在瑶娘到了之后,随后丽贵妃等嫔妃来请安,瑶娘又起身行礼,她们连忙避开,不敢受礼,但心里对太子妃都很有好感。
这位可是未来的主母,她们都要靠她吃饭的,她脾气好点,大家更好相处。当然,她若脾气不好,众妃也不是吃素的,人家扳不倒你,倒是难为你一下,让你难受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以为你在上位,就每个人都心悦诚服。
现在洪贵妃儿子封了太子,人也越发从容,在她宫里学规矩的两个女子顺利封了美人,她们年纪轻,人也俏皮一些。
“三公主如何了?”洪皇后关心问着端妃。
这位虽然生了位公主,三三公主生的很像建章帝,又是小女儿,非常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