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步歌从容信步,转过走廊,直接停驻汉白玉阶之上,凭栏道,“出来吧。”
话音落地,周若夫带着一脸优雅的微笑,倾国倾城闪身而出,绕着步歌来回踱了两圈,“气色不错啊,叙叙的温柔乡果真不赖。”
微步歌艳绝的容颜寒凉欲冰,嘴角弯出一抹笑弧,“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若夫不怒反笑,陡然抓住微步歌的手腕按在自己的玉颈上,“那就杀了我,这样你的恶梦才会平息,哦不,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永远的恶梦!哈哈……”失常的尖声狂笑,以袖掩口,忽然又拧眉温柔叹息,“其实我最疼步歌了,是不是?跟我回烈荼川吧,那里有六百座坟墓等着我们呢……”纤纤玉手不安的撮住步歌衣袖不放。
用力的甩开,微步歌忍无可忍,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孰料周若夫不依不饶,闪身绕到他身前,狡黠道,“这么急着离开我,想去磨花粉么?”
猛然顿住脚,微步歌清明而洞悉一切的眼瞳倏尔一凛,危光灼灼眀着周若夫,“如果你敢毁了我的计划,我就毁了林烟的墓。”决绝而疯狂的抓住别人软肋,这样的陌生的微步歌让周若夫憧憧后退一步,却放声冷笑,转而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道出最锋利的话语,“步歌的城府好深,我突然很想看见这样的画面,方叙叙得知正是她无意间泄露了七砚辽身中阴寒至尊蛊,从而让微步歌用烈荼花粉杀了七砚辽的表情,呵呵,一定很有趣。”
“七砚辽是魔头,就算叙叙知道我杀了他又如何!”叙叙曾讲述过与七砚辽在无痕居的日子,无意泄露发作时七砚辽的状态,虽然寥寥几句却逃不过微步梦哈敏锐的耳朵,自那日起他就开始培植一个能靠近七砚辽的人,以便助他使用烈荼花粉。
阴寒至尊蛊依傍烈荼而生,遇花粉则盛,七砚辽若饮下烈荼花粉,体内阴寒至尊蛊定会发作,一旦毫无预警的发作,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历数周边人物,穆晚风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最好利用。
“虽然你疯了,但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甚至明亮的让我讨厌。”微步歌绝艳的半眯美眸,寒光森森瞥向周若夫。
而周若夫却自顾自的畅说一番,“嘴上说不怕叙叙知道,那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叙叙,以七砚辽对她的喜爱,利用叙叙去杀岂不更容易?”
“我不会让叙叙冒任何危险。”面无表情道。
“恐怕除了这一点还有另一点吧,”周若夫眸中竟是狡黠之光,“其实你并不自信,对不对?七砚辽有多优秀,是人都看得出。何况方叙叙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又怎能抵挡那样一个魔头的深情,恐怕天长日久,要生事端呀……于是微步歌害怕了,害怕七砚辽每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更害怕叙叙对你崇拜依赖的目光挪向他人。自从上次吵架你就发现叙叙跟七砚辽之间的可能性已经危险到不能再危险,而七砚辽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不择手段,他若不死,你就一天不能安稳,我说的对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微步歌。
神色随着周若夫的字字珠玑,已然变换色彩,微步歌忿忿别过脸,凝了凝神,仍是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不足以激怒他。
“不用逞强,你可以骗得了天下人唯独骗不了我,因为是我一点一点养大了你,我熟悉你的一切眼神乃至小动作,熟悉你所想的一切……”鬼魅的附在微步歌耳边,周若夫轻语道,那单薄飘若仙子的身影仿佛暗夜的美丽幽魂。
“你听好了,七砚辽死后我自会大方向叙叙承认。”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她?”周若夫咄咄相逼,冷笑。
“……”沉默。
“不说话?因为你心虚。以七砚辽的性格,过不多久他又会来找叙叙,我想你该怎么怎么做,哈哈哈……”优雅一扬裙袖,周若夫翩然离开。
哈秋——
猛地打个喷嚏,大白天的有人想念她么?叙叙摸摸小鼻子,继续洗脸,洗的白白净净,最近她贤淑很多,被逼的,因为只要踏足存在长者的领地,丫,全是齐刷刷白眼,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郁闷的她快发霉了。宗卿朔那厮好玩,叙叙想找他玩可是步歌总是不高兴,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么爱吃醋。
叙叙最怕闷了,好无聊!重重的往后仰倒,瘫在床榻上,步歌一早肯定又没了,每天都好晚才回来,伸出小手指兀自掐算时间,呃,跟黑美人玩去,然后肯定遇到千里雪,遇到千里雪就会遇到宗卿朔,哈哈,这样就不算她找宗卿朔玩耍!贼笑兮兮的叙叙,立刻恢复精神蹦起来,整装待发,今天赛马,绝对要赢宗卿朔,如果千里雪敢不给面子,就剥夺它一个月私会黑美人的权利!某女主甚为歹毒。
一路勇敢顶住铺天盖地的白眼,叙叙狼狈的只身来到马厩,呃,黑美人又被千里雪私自拐跑了!那还赛个毛呀?郁闷的揪起一大把狗尾巴草,往地上一坐。
淡淡而熟悉的清香飘来,叙叙神经一绷,紧张的别过脸,冷汗涔涔道,“喂,拜托你下次出现打人招呼好么,每次都是这样,怪吓人的。”
脸色黯然的七砚辽看也未看叙叙,抖了抖衣袂,径直坐在她身边,乌黑青丝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眼睛却透出一抹明显疲惫。
“七砚辽。”深深吸一口,叙叙打破沉寂。
“嗯?”闷哼一声。
“我们扯平吧?”老娘吃点亏,一切前因后果全部扯平,从此以后谁也不欠谁。
“这么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么?”七砚辽冷哼一声,冷飕飕瞥向叙叙。
被他目光逼的生生后退,叙叙吞了吞口水,忙别开脸,“我大人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