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婆婆笑了笑,笑起来很恐怖,但叙叙知道她没有恶意,“断崖无底,入者无回。太高了,婆婆我苦练十八年轻功也飞不上去,除非上面人的人能扔下一条足够长的绳索,可这峭壁锋锐,估计人还未爬到一半,绳索便断了。”
“难道我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叙叙崩溃,她到宁愿没有痛苦的死了!虽然再也不想看见那两个魔鬼,但让叙叙呆在这里一辈子不见人岂不是太残忍。叙叙不想做女版的鲁滨逊。
轻轻哼了声,婆婆将粥碗塞给叙叙,“知足吧,起码婆婆这个大活人还能陪你几十年,婆婆就没你这么幸运,孤孤单单活了十八年。”
哽咽着接下碗,叙叙却吃不下东西,最近胃口越来越差,小手难过的抚着小腹,“婆婆,孩子还好么?”
“你还有脸问。我从未见过这么狠心的娘亲竟带着孩子跳崖,呃,你不会也是被人陷害推下的吧?”婆婆激动的问,由于之前被毒所害,加诸十八年未开口讲话,嗓音显得格外粗哑难听,还有些大舌头。
叙叙惭愧的垂下头,“我,我别无选择,太过激动失去了理智,我不是故意的……”红着眼眶,心里暗暗祈求尚未成型宝宝的原谅。它只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无辜的来到这个世间,叙叙有什么资格要剥夺它活下去的权力?
“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事。”婆婆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也不追问叙叙。
叙叙本以为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要不了一年就会裸奔,不过境况比她料想的好,崖底四季如春,野果充沛,还有一块地方竟生长野生稻谷,婆婆说每年都可收获一点白米。这里更是有一种蔴草,晒干后可以纺织成布料,就是婆婆身上穿的那种,比普通粗麻要柔软舒服得多,稍微逊色棉布一筹。
这些天婆婆教她纺麻摘野果,偶尔还会逮只野兔山鸡给叙叙补身体,婆婆说,她一般不杀生,但是为了孕妇可破例。对这一切的一切叙叙除了感激找不到第二种情绪,婆婆寂寞太久了,非常需要多些人陪伴,所以比她还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四个月过去,这里祥和安宁的生活颇有些禅意,叙叙的心静下来许多,自暴自弃的心思也不复存在。宝宝,从此以后娘再也不轻生,一定带着你好好活下去,至于那些魔鬼,我们永远也不再见!
蹲在简陋炉灶旁烧热水的婆婆又露出恐怖的笑,沙哑道,“婆婆年轻时是丫鬟,也看过一些夫人生孩子,接生还不成问题,你就安心吧。”
偷偷擦擦眼角的泪,叙叙抿了抿嘴道,“我不怕。”
……
叙叙坠崖后,武当发生一次混乱,最高辈分的小师伯宗卿朔与掌门微步歌正式决裂,盛怒之下离开武当,再也未归。
武当掌门却不急于寻找小师伯反而命天下最好的画师临摹上万幅叙叙画像,分发各地,谁能找到叙叙,便亲手赠送“酒香百里会”,此言一出,江湖上凡事有点三脚猫功夫都开始拼命寻找那个叫叙叙的女人。
七砚辽被夫人带回山庄,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疯狂的搜罗天蚕丝,然而天蚕丝乃时间稀有之物,花海归琼总共才三根,于是魔头转向江湖,听闻神农架的居山老人有世间最长的天蚕丝七条,便连夜带人过去,准备好黄金百万两,若居山老人说一句不卖,定二话不说,烧了神农架。孰料神农架早已一片狼藉,居山老人蓬头垢面,哭的上不过气,声称两天前有个黄毛小儿丢下一箱金子便夺了所有天蚕丝,他气愤不过反抗,孰料这小子竟对老人拳打脚踢,打完便扬长走人。
七砚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是哪个疯子敢坏他好事,“说,那个家伙长什么样,否则今天就一把火烧了你跟神农架。”
居山老人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接二连三迎来两个恶魔,天蚕丝虽稀有,也不过就是绳索一类,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泪奔道,“那小子跟你差不多高,身材也跟你差不多,皮肤没你白,浅浅的小麦色,一双眼睛特别漂亮,但是十分凶恶。”
宗卿朔!!|
七砚辽咬牙切齿狠狠推开居山老头,扬手道,“景飒,传令下去,今日起权力追查宗卿朔下落,尤其是断崖附近,给我加派人手!”该死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七条天蚕丝肯定不够,难道这家伙本身就有几条!
……
丫的,宗卿朔汗流浃背挂在空荡荡的悬崖峭壁间,七砚辽那个混蛋动作好快,要不是老子聪明,肯定被他害惨了。现在断崖上全部都是花海归琼的人,总倾诉一早只用普通绳索溜下一定距离,才将天蚕丝绑在坚固的峭壁上,顺势而下,再拆断绳索,所以崖顶上的爪牙无从发现有没有人攀下断崖。
得知叙叙从这里跳下后他快疯了,甚至出掌杀微步歌。此事闹得惊天动地,已然轰动武林,相信不久后重月师弟会被逼得不得不出面,对不起!
宗卿朔告诉自己叙叙不会死的,就算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骨,不能让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叙叙喜欢热闹喜欢玩,绝不能让她孤单。
……
大腹便便的叙叙兀自坐在门口纺麻,机器很简陋,纺起来速度非常慢,挺麻烦的,但她知足了,这一切都比裸奔强一百倍。宝宝就快出声,需要一些衣服跟尿布,她不努力一点怎么行。
叙叙猜测婆婆年轻时肯定跟她一样是个很爱热闹的姑娘,如今总算盼来一个人陪她,笑容不禁越来越多,尽管还是很恐怖,但看多了,叙叙却觉得越来越亲切。
婆婆为了她总是隔三差五逮只野味,这里与世隔绝,没有油盐酱醋,但婆婆会用泥土中的盐分烧烤,吃起来非常香。
婆婆抱了把草经过叙叙身边驻足,诧异道,“丫头,你看对面峭壁上怎么挂着个人,太高了,我眼神看不清,你瞅瞅。”婆婆的手激动的开始哆嗦,如果真是个人,她跟丫头就有望重见天日了!
云雾袅袅,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叙叙肯定,那绝对是一个人,正摇摇欲坠的挂在峭壁间。
宗卿朔泪奔,天蚕丝不够长,下面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幸亏他轻功不错,只好揭开腰间的蚕丝,像壁虎一样溜下,不过速度还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