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画脸色冰寒,顾显就觉得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正想仔细分辨。
顾如画已经垂下眼眸,低声说,“这还用特意打听吗?上次明国公府宴会,我听到有人议论三妹年纪不小,至今未曾定亲。有人曾经给婶娘递话,婶娘说您和老夫人说了,三妹命格贵重,不可轻许。那时候,就有人说圣上要为几位皇子殿下选妃的事了。”
“原来如此么?”
京中聪明人多,顾显知道自己未必瞒得过别人,想要送女参加选秀的,也不止怀恩伯府一家。
看顾显的神情,顾如画就觉得,自家这父亲啊,每次自己觉得寒心了,他还能让你更寒心一点。
顾显看顾如画这边没法再问什么了,正犹豫该如何解决邓府退亲之事时,大管家慌张地走进来,站在院子中让人通禀。
顾显只觉得这一日闹得自己头痛,“又有何事?”
“伯爷,府外……府外来了一堆闲人,都在等着看伯府退回去的嫁妆。”
“什么?他们怎会知道这事?”
“老奴听了几句,好像……是在邓府门口听到的,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大管家没敢说,门外还有人打赌,赌顾家会不会将聘礼全退回给邓家。
邓家提出退亲,顾家若厚着脸皮不退聘礼,就算道理上站得住,背后也要遭人笑话。
顾显就觉得今日的事,一步步推着,不容自己喘口气,“外面有邓家的人来了?闲杂人等,都驱散了。”
“邓家没人上门,但是,听说有御史已经要参奏邓尚书治家不严、家风败坏……还有人传言邓尚书以权谋私,以二公子的前程要挟伯府允婚……”大管家苦着脸,“外面人太多,还有其他府中的下人……”
大管家到底有些见识,站在大门内,听外面说得热闹,越听越是心惊。
顾府住的这条街附近,住了几家勋贵,若是随意驱赶,被人告上去,就是伯府欺压百姓的举动。
顾显一听有御史要参奏邓通以顾铭的前程要挟婚事……只觉得找到了邓府退亲的缘由。
但是,邓通好歹浸淫官场近二十年,难道会毫无办法,只能通过退婚自证清白?
他在疑惑,邓府那边,邓夫人见到一身狼狈的邓尚书后,也是一通哭诉。
因为顾锦步步紧逼,邓夫人脱口而出说自家也不想娶,又被顾如画用言语相逼。
回到府中,她只觉受了奇耻大辱,有心将瑶琴那贱人打骂一通赶出府去,碍着邓子玉又不能动作。
邓夫人坐轿回府,吉祥跟在后边,一路跟人八卦,话里话外就是邓夫人上门退亲。
待邓夫人平了气怒回过神,听到轿外议论声,只觉得顾家欺人太甚,故意逼着自己退亲?
她要是说自己不想退亲,就是当众打脸食言而肥,想说退亲之事不是自己的意思,总不能当众下轿,去跟吉祥这么一个小厮去对质。
顾如画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一个小丫头如此尖刻,毫无温婉之态,这样的媳妇,她也实在不喜欢。
“老爷,你是没见过那顾如画,小小年纪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样子,也不知像了谁。这若娶进家中,肯定闹得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