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荒唐事回过味来了,她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风承熙好像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背脊坐得异常挺直,浑身都透着僵硬。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风承熙示意她先说。
叶汝真极其别扭地使用着自己的喉咙:“我……我刚才实在是没法子……情急之下……那个……”
她终于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飞快道:“回去我让人给你熬醒酒汤!”
风承熙:“……”
透进车内的灯光过于昏暗斑驳,以至于把车厢变成了盛放梦境的匣子,叶汝真就是被盛在匣子里的那个梦境,披散的长发,揉散的胭脂,还有微微肿起的唇……都让人想入非非,好像那些烈酒又重新涌进他的身体里面。
他强行挪开视线,盯着竹帘良久,道:“蜀中有异,和蜀锦有关,但应不止于蜀锦。姜凤声多半是那个布局之人,他在朝中脱不了身,唐远之便代他前来。”
聊正事可比聊荒唐事压力小多了,叶汝真问:“那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
“要是知道,还会这么容易就放我走?”
“那他们到底想拿蜀锦干什么?”叶汝真想不明白。
敛财?
姜家之富,富可敌国。
争权?
满朝堂都是姜家的人,要争这蜀中的一亩三分地?
“这正是我跑这一趟的原因所在。”
风承熙道。
白府位于花枝巷,前门就是一间胭脂铺,后边则是院门,前后俱可通。
两人各梳洗过,下人送了两碗醒酒汤来。
风承熙端起来,刚喝了一口,就“嘶”地一下,五官全皱了起来。
叶汝真忙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我咬疼你了?”
“你说呢?”风承熙捂着舌头没好气地道,“我咬你一口试试?”
两人完全是顺着嘴话赶话,说到这里一起顿住了。
宛如泥胎木雕一般对坐了一会儿,再一次同时开口:“你……”又同时顿住。
叶汝真心说这疙瘩要不解开,往后都迈不过去了。
索性豁出去,室内无人,她离席而起,跪下:“臣亵渎天颜,虽是事出有因,情急无措,但伤了陛下龙体,臣死罪!”
“少来这一套。”风承熙含混地道,“快起来,别让人看见。”
叶汝真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事揭过去了。
刚坐回来,就听风承熙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支吾:“是我不好,我喝多了,醉中糊涂,把你……当成了真真。”
叶汝真感觉到脸颊迅速发烫,强自镇定,开始口不择言:“无事。谁醉中还分得清人?我醉了也是一样糊涂的。此事咱们就当是各自被狗咬了一口好了,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