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放假前一天,下了大雪,省内发了预警,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全省学生提前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谢遥是司机开车来接的,结果车到了半道上,陷在松软的雪地里。
谢遥打开车门下去,司机过来给他撑了一把黑色的伞,他抱着手臂,校服衬衫上的蝴蝶结红彤彤的,他雪白的耳廓也冻得略微洇红。
远远地,隔着车站的一排告示板,一个电线杆,陆离就看到了他。
C大的男生校服不保暖常常被学生们诟病,而女生校服又太厚重不方便走路,简直让人怀疑收了回扣。
但是在谢遥这里,却刚刚好了,夏天他畏热,冬天他怕寒,即使是厚得不需要裙撑的校服在他身上,仍令他像只冻懵了的白松鼠,揣手手弯着腰,和司机一起看车轮。
还好离谢遥家没几公里了,他歪着头,笑着说可以骑单车回去。
司机连连说这怎么能行,心中过不去云云,其实想的是小少爷体弱多病体力又差,雪地里摔着了更麻烦。
谢遥扬头:“有什么不行的?”
他可见不得有人看扁了他,当即气势汹汹就跑到路边去扫码。
扫了半天加载出来的都是404,谢遥怒了,踱步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准备回去继续在雪地里等着。
这时,旁边响起自行车滚过雪地的声音。
谢遥扭头,还没看到是谁,先看到了金融系的铭牌,立刻将眼睛转回来。
什么脏东西,他的眼睛可看不得!
他在边上揣着手,有经过的骑着自行车的高中生冲他吹口哨,简直像没见过妹妹一样恬不知耻。
旁边的人说:“我送你吧。”
是陆离的声音。
谢遥抱着手臂,等着司机把车修好,闻言只说:“你又不认识我家。”
“认识。”
谢遥心中疑惑,过了会儿又恍然大悟。
他们家在燕市较出名的地段,陆离看到过也正常。
谢遥不答话了。
陆离声音沉静:“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遥沉默了,他怀疑自己。难道是他低俗小说看多了,误以为单车载人这种事太过于罗曼蒂克,不应该发生在两个陌生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