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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2页）

&ldo;成吧，那就委屈云老板和我对上一段了。&rdo;

&ldo;你想听哪一出？&rdo;

&ldo;《惊梦》。&rdo;

梁瑾抿嘴一笑：&ldo;当真是翩翩公子，白衣书生。&rdo;

&ldo;娄师姐珠玉在前，我可不敢献丑。&rdo;萧瑜在他耳边低声道，&ldo;你唱柳梦梅。&rdo;

梁瑾唱旦角出身，这十几年大江南北演了无数场，唯独反串过一回小生，那还是好些年前，在京城陶然亭她生日那天。

她轻轻道：&ldo;我想听。&rdo;

窗外的雨仍旧下着，雨打芭蕉，淅淅沥沥。

屋内飘散着低吟浅唱，断断续续，正是一曲《山桃红》：

&ldo;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rdo;

风吹起床边轻纱，露出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影，他捏着眉笔，在她长眉上轻描淡抹，她闭目顺从的任他上妆。

他在胭脂盒中挑了一挑红粉，在手心晕开，抹在指尖，轻轻点上她的唇瓣。

她轻轻一颤，睁开双眼，看在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笑了笑，指尖微微用力，抚上她的双唇，用气音低声道：&ldo;姐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rdo;

她垂眸，一字一顿拉长了调子：&ldo;哪里去‐‐&rdo;

&ldo;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rdo;

他眼含笑意，倾身俯过来，将她压在榻上，

&ldo;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rdo;

口中唱着曲子，修长十指也慢慢一粒粒的解开她的盘扣，在她耳边温柔诱惑道：

&ldo;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rdo;

她轻笑起来，伸手抱住他，纵容了他的放肆。

他们这一次，确实是分开太久了，满打满算将近一年的别离。陌生又熟悉的欲望如潮水般翻涌而上，几乎叫人招架不住的缠绵热情，像一团火焰包裹住他们。

雨势渐大，屋外狂风骤雨，室内巫山行云，浮生若梦，天地昏明。

时间似乎已经暂时失去了意义，他们仿佛逃离了人间烟火，于天堂和地狱之外的无名罅隙中，偷得余生，相依为命。

夏日苦长，潮湿闷热，身上生了一层薄汗，久久不消。可梁瑾仍是执拗的将怀中人搂得紧紧的，两人软肉相贴，发丝相缠，呼吸连成一片，一时一刻分不清你我。

萧瑜乏力的挣了几下，无果，也便由他去了。

他惯常喜欢如此，事毕之后，恨不得双手双脚都缠在她身上，以此证明她确确实实在这一分一秒属于着他。

两人静默相拥，听着彼此呼吸起落着。

她轻声开口，声音低弱，透着一丝疲惫与慵懒：

&ldo;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当你同我在一起时，你心里究竟当自己是杜丽娘，还是柳梦梅？&rdo;

梁瑾这人活得太痴了，纯粹得如琉璃水晶，剔透冰莹，便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戏唱得动人心弦，因为他半个人生已经浸没在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