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玉棠还是翻开了白老太太送的医书,她倚靠床头用水葱般的手指翻阅着。
云湘又拿来1盏羊角宫灯,屋内更亮了些。“姑娘不妨明日再看吧,仔细伤了眼睛。”
玉棠翻看了几张,书中写的全都是和女子内症有关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医术,是如何也看不懂的,也不知白老太太究竟是何意。
这本医书让玉棠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凭那寥寥几句话就让白老太太把她毕生的心血送给自己。
屋里又飘起了安息香的味道,没过1会儿她就哈气连天。自从与徐家退亲后,玉棠晚上睡得比之前香了些,不过还是离不开安息香。
云湘轻轻上前,瞅着床榻上的玉棠呼吸平稳,便散开了纱帐拿走了她手中的医书,又用小炉子温了壶水,以防玉棠半夜醒来口渴,等1切都收拾妥当后,云湘才和衣睡在了床前的小榻子上。
白老太太是1个孤僻冷傲之人,膝下并无子嗣,也没有徒弟。今日她在翠竹小院里间休息之时,听到了玉棠和江音的话,知道玉棠的身份高贵,白老太太心生1计。
前段时日,她就诊出自己身子已时日无多,此生最可惜的就是写的这本医书没人传承,不如就送给这位姑娘。
说不定将来还能靠她把这本医书奉献给皇上。
不过白老太太心想等会出去还要再试探试探,这位姑娘是不是1个可以托付之人。
而玉棠的几句话,就让白老太太觉得自己没看走眼,随后便将自己最重要之物交给了玉棠。
不止玉棠对白老太太的行为觉得诧异,就与她相熟多年的江音也有些不理解白老太太为这样做。她坐在人声鼎沸的流雨台大堂中愣神,身边端坐着的是御史台梁大人家的公子,梁雨声。
之前徐怀养外室的事情也是梁雨声发现当做笑话讲给江音听,江音又顺势告诉了玉棠。
梁雨声伸手在江音的面前晃了晃,见她还没有反应便又抬手摸了摸江音的脸。感受到皮肤存留下的温度江音这才回过神,见梁雨声直勾勾盯着自己,她赶紧嘴角勾起笑意道。
“让公子见笑了。”
梁雨声端起桌上的1杯清酒,灌下了肚,随后他问。"极少见你这样子,听妈妈说你下午出去了,遇见了何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
江音不想与梁雨声透露太多,这男人在人前是个爱逛青楼的官宦子弟,背后聪明极了自己多说无益。于是她端起酒壶往对面男人的的酒杯里添了些酒,用勾人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这些伎俩早在自己十4岁时就用的熟练,现在江音已经2十岁,她不信梁雨声见这情形不喝这酒。
梁雨声知江音故意灌他,他也不恼,仰天笑了两声爽快地喝下了江音给自己斟的酒。
也不知是这壶清酒醉人,还是流雨台的气氛醉人,号称千杯不醉的梁雨声竟然有了几丝醉意。
“江行首这酒厉害,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说罢,他就晃晃悠悠起身要出门。
今日和他同行来的男人见梁雨声起身要走,他说道今晚他要留宿听雨台不回去了,让梁雨声1人回家。而梁雨声骂了几句便被江音搀扶着送上了马车。
刚做进自家马车,梁雨声神色就恢复了正常,江音不愿同自己说她的事,他也不愿在继续留在那里,索性就装醉回家。
梁雨声对江音是喜欢的,可也只能到喜欢,他家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娶1个青楼女子回家的。
江音从小就被卖到了听雨台,里边的妈妈见她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花了重金请师傅教她,什么琴棋书画江音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