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冷笑:“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黄四坚持:“只要找到阴老二,对我们仍然大有帮助,这是可以确定的事!”
白老大沉吟道:“虽然那盒已不在阴老二手中,但功用只有老二知道,确然该把他找出来!”
黄四吃了一惊:“怎么盒子不在老二处了?”
白老大便把亚洲之鹰如何托人把一只怪盒子交给我,又被金取帮的一个乾瘦老者偷了去的经过,说了出来。
黄四和崔三娘一起叫:“去找亚洲之鹰,他一定曾见过老二。”
白老大比较镇定:“至少鹰知道那盒子怎么来的 不过这个人也不好找。”
黄四提出:“令婿卫斯理,好像和他有点交情。”
一听得黄四那么说,我就叫苦不迭 这老儿,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句话,可能会害我东奔西走一年半载而没有结果。亚洲之鹰罗开,是一个异人,行踪无定,如神龙见首,我总是只在很偶然的情形之下,见过他一次,连话也未曾说过,要是白老大一声令下,我上哪儿找他去。
白老大沉吟了一下:“好,对他说说看,有名有姓,要找,总找得到的。”
他说了之后,略顿了一顿,又道:“找罗开固然重要,把那盒子找回来,更加要紧。老五,盒子肯定是被金取帮的人偷走的,你要负责。”
花五道:“我……我……”
崔三娘怒道:“别推搪了,你本来就是金取帮的人,这事自然落在你的身上。”
花五这才勉强答应了一声,过了几秒钟,他想是觉察到自己的态度不对,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力。”
我一直感到花五的态度很可疑,他一定有些事在瞒著人,正在竭力掩饰,而且他掩饰的伎俩并不高明 白老大一定也早已觉察了。
黄四松了一口气:“旧相识见面,还是有用,今晚就理出一个头绪来了,如果顺利,几位身后大事,都靠今晚的聚会了。”
崔三娘闷哼了一声,白老大叹了一下,黄四又道:“我现在处境很是尴尬,连一步路都有人跟著,我们要联络,还是和今晚一样。”
红绫首先响应:“好!”
黄四大是恼怒:“可不能再扯我的头发。”
红绫的声音很诚恳:“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感到痛楚的。”
黄四听了,长叹一声,大是凄苦,可见他如今变作了小女孩的处境,很是可怜。
汽车中又静了一会,黄四又道:“老五,我会时时和你联络。”
崔三娘冷冷地道:“打个电话总可以吧,何必要转弯抹角。”
黄四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是!”
不一会,车门打开,红绫抱著“陈安安”出来,身形拔起,已到了围墙,把“陈安安”自窗中塞了进去,再一个后翻,超过了围墙,落到了车旁。
看到这里,我知道他们的聚会完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先驾车离开 今晚的收获之丰,远超乎我的想像之外,实在令人高兴。
一回到家中,白素一瞧我的神情,就道:“大有所获。他们在商量什么?”
我想简单一些,抢著告诉白素,可是事情实在太复杂,不是一下子说得完的,所以我张大了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声音发出来。
白素笑:“慢慢说,我们的女儿怎么样?”
我想起了红绫分析理解阴间的那一番话,立时感到心头发热:“太出色了,她太出色了!”
说了之后,我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可惜她不知道什么是‘堂子’,多半也不懂‘粉头’是什么意思。”
白素皱眉:“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我感到好笑:“全是江湖草莽,连令尊在内,说说这些,有什么稀奇?”
于是,我就开始叙述我听到的一切,说不多久,就被白素伸手按住了口 她的感觉真是敏锐,一面在仔细听我的叙述,一面仍能留意周遭的细微动静。
她才伸手按住了我的口,就看到房门慢慢被推开,红绫像她偷出去时一样,探头进来看我们。
她总算知道一回来就先来看我们,我们自然装睡,她看了一下,立时退了回去。
白素问我:“明天,她会不会对我们说?”
我笑:“一定会,要她忍住不说,只怕会把她难过死,她岂是藏得住话的人。”
我料得不错,知女莫若父,第二天一早,红绫就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我们说话,我和白素商量好了,故意逗她,装著很忙,不肯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