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朱元璋一天不驾崩,他的意志就在,重武轻文的战略发展就不会改变,这一点,文臣门清儿。
让朱标提前上位,于他们而言并无半分好处,要是万一父子俩再闹气矛盾,导致改立太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上次朱标搬去王府,许多文臣可是哭了半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李青轻叹一声,也加入了反对浪潮,他倒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为朱标着想。
不能再给朱标增加负担了,他真快顶不住了。
见所有人都反对,朱元璋也明白这样可能会为大明带来负面影响,索性不再坚持,看着一旁的儿子,笑道:
“标儿,你再忍几年。”
“……”朱标心累苦笑,有心说难堪大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没得选!
寿宴散后,李青找到朱元璋,严肃道:“皇上,臣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朱元璋眉头皱了皱,“你想说标儿身体不好是吧?”
“嗯!”
“少来这套。”朱元璋不悦道,“咱老了,没几年好活了,日后整个江山都要他来背,这才哪跟哪儿?”
李青问道:“皇上,你认为是臣的医术好,还是太医的医术好?”
“你。”
“那皇上为何不听臣的诊断,反而听信太医诊断呢?”李青叹道:“皇上,这些年来,你可曾见太子笑过?”
朱元璋不说话了,脸上露出一抹自责神情,“咱知道标儿苦,咱何尝不心疼,但当皇帝哪有轻松的啊?”
他苦笑不已,“咱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咱不怕辛苦,若是可以,即便是干到死,咱也不忍累着标儿。
可咱又不能为他遮一辈子风雨,早些让他全盘接手皇帝的差事,日后他上手难度就少一些。
于他,于国家,都有莫大的好处!”
朱元璋说的情真意切,“咱不仅是皇帝,咱也是父亲,哪有父亲不疼爱孩子的?”
李青无言以对,沉默少顷,退一步道:“皇上,太子真的太累了,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工作,太耗心血了,非药石能补救。
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也理解皇上,可是……让太子歇歇吧,哪怕歇上两个月也好啊!”
李青道:“皇上可以随臣去一趟御书房,别看宴席刚散,但太子绝对已经在处理政务了。”
……
御书房门前。
朱元璋提前做了噤声手势,驱散小黄门离开,而后向里望去。
只见朱标熟练地拿起奏折展开,眉头紧紧锁着,阅览过后提笔写下处理意见,紧接着拿起另一本。
他的眉头一直皱着,小太监一会儿换上一杯热茶,但他却未曾动过。
朱元璋痴痴望着,沧桑的眼眸逐渐模糊,儿子那紧皱的‘川’字眉,就像三根针,插在他的心窝里,疼的厉害,疼得他站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