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师妹身为修士却喜红尘烟火,阁下胡须上的酒味儿正是我师妹最喜好的存酒,该是见过我师妹了。”
流浪汉愣了片刻,一拍脑袋:“嗨,难怪那小的丫头给酒给得那么痛快……不过你想差了,瓜人可不是因为收了好处才专程来救你的。”
“敢问阁下名号?”
流浪汉捏了捏胡须,道:“别的就算了,你该叫瓜人山羊王为陛下。”
山阳……还是山羊?陛下?
羽挽情半信半疑地上前一步,声音微微颤抖:“是因为我是十王酋之海桑一脉的后人吗?”
流浪汉沉默了一会儿,他身下的羊群自发围绕成一圈,当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时,竟有一股压迫得人喘不过气的威严流过。
“……孩子,你经历过火陨天灾?”
“是。”羽挽情抿了抿唇,昔日那些燃烧的记忆从刚才血屠之影提起时就在灼烧她,“我之剑,从握在手中起,便立志斩尽陨兽,重建海桑。”
“重建海桑国……”山羊王摇了摇头,“你还算是个心思干净的,来这儿应该是为了探寻怎么根除火陨天灾吧。”
一时间,羽挽情差点将危机扔在脑后:“您知道?!”
流浪汉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在座下的山羊毛里掏了掏,那山羊竟像乾坤囊一样,被他拽出来一个紧闭着双眼的人。
羽挽情倒抽一口冷气:“荼十九!”
眼前的人正是荼十九,但诡异的是,他身上一丁点儿灵气都没有了,就像一具假死的躯壳。
流浪汉像是扔杂物一样将荼十九丢到羽挽情面前,道:“我和‘那家伙’一致认为这崽子需要一点教训,但他好歹算是死壤母藤的幼子,对付那边喜欢算人头比大小的话痨,只有他可以拿来一用。”
羽挽情不甚理解,用羽弦谨慎地测了测他的经脉,道:“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而且……修为尽毁?这和火陨天灾有什么关系?”
“他可以拿来灭杀你后面那东西。”
荼十九的喉咙口有一道狰狞的菱形血洞,血洞周围,有着羽挽情极其熟悉的……燬铁锈渣的味道。
燬铁锈渣?剑伤?
羽挽情几乎马上判断出这是李忘情的锈剑所为,但令她疑惑的是,这伤口上残留的剑息却决计不是李忘情的修为所能施展出来的——那是一种几近碾压般的屠戮之意。
简直就像……藏拙境大修士。
忘情怎么有本事杀得了异化后的荼十九?
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可晚辈要一个活死人有何用?”羽挽情皱起眉,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摆出此子来,该不会只是交出来让我等泄愤吧?”
山羊王也没有回答她,盘着腿挠了挠膝盖,指着远方那黑漆漆的阴影,道:“你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羽挽情沉思了一下,道:“会蛊惑人心的天外邪魔?”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是特意挑了个好啃的菜给你们见识见识。”山羊王挑着眉毛扫了一眼羽挽情手上的剑,“虽说是一口值得入眼的剑,但还是太幼弱了……你留下来断后,难道
以为凭自己能杀了那东西吗?”
羽挽情垂眸道:“晚辈杀过不少邪修,但与这孽影相比仍显不足。”
“哈,你剑上的血不止是人身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