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我适才是不是口语用的是,本公主?”姜知妤正准备扶着桑枝的小臂登上马车,忽然提了一嘴。
“是的。”
此刻她却摇了摇头。
“公主是还不想回宫吗?”
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或许对楚修辰这般天生就与人淡漠疏离的人来说,是无关痛痒的。她也没有这个心思整日去揣度他,去试探他。
“父皇近来提拔的那位,许小参领,他住在哪?我想去见见他。”
虽说这些年来显朝的确国力较为强盛,但也是经年征战,又有薛氏一族把持朝政,崇安城内倒是一片太平,但国库的实际水平却无人可说得上实数,舅舅薛衍与自己几位表兄权势遍布朝野,因他的国舅身份,的确在朝中如鱼得水,父皇却仍旧宠信薛家。
姜知妤坐在车驾内,静静听着街上布衣百姓对皇家的评头论足,面色依然安谧如水。
她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先前虽说与薛家有联系,但她仍旧觉得前朝的权谋又或是争端,离自己太远。
又如何,最先该忌惮的,该是那位征北大将军罢了。
许兆元的父亲许呈是原先泾原路副总管,负责调配统领那一带的兵马,在马背上倥偬一生,算是一生为国的老臣,皇上顾念他战功显著,如今又病痛缠身,故也算给了他不错的优待,在京中安置了所不错的宅子。
如今姜湛更是对许呈家中的嫡子颇为赏识。
姜知妤下了车舆,因今日出来的匆忙,也不想过于扎眼,引得城中的公子注目,因此在路上也压根不会有人去设想,这车辇里头坐着的贵人,正是当今的端敏公主。
许府虽说占地并不如楚修辰府邸那般大,但也是飞檐青瓦,盘结交错,布局规整,端方有序。姜知妤在门前微微失神。
母后竟然很是担心自己与许兆元有所牵扯,姜知妤虽不知这究竟是在忌惮些什么,但她仍然要做。
这段时日也颇为对这位公子有所了解,尽管在其他人嘴里,许兆元颇有父皇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又能如何?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无需去揣度无关紧要之人的心思。
例如,楚修辰。
姜知妤缓缓叹了一口气。她早就没有心了。
“小姐,少爷说了,你近来还是少出门好些,他说你最近诸事不宜……”
丫鬟在女子身后一路小跑追赶着,也赶不上前面的主子,早已一脚踏出了许府大门的门槛。
姜知妤在不远处,循声抬眸望去,同样颇为讶异。
是柳君君。
果真那一夜她所说不假,自己当真是许兆元的表妹,才会在此出现吧?